耳朵。
他带着笑和周边的几位长辈寒暄了几句,迈着从容的步伐回到赖栗身旁,拉开椅子坐下:“聊什么呢?”
戴翊笑着歪歪脑袋:“和二哥修复一下感情。”
赖栗看起来挺平静的,对此没有反驳。
戴林暄没多问,给戴翊和赖栗一人夹了一道菜,都是各自喜欢的食物。
这场家宴吃得没滋没味,大多数人都心怀鬼胎,戴林暄在福利院遇到的事情很快传了回来,被人拿出来说了一通。
戴林暄显然已经提前跟戴松学报备过这件事,所以这人的告状不仅没用,反而起到了反效果,老爷子摔了筷子,怒气却针对他。
“谁敢,拿,这事,做文章……”戴松学咬住牙帮吃力地说,“就,滚出,戴家!”
同样是结巴,还是牙牙看得顺眼点。
结束的时候,黄齐生走过来问:“忘记问了,上次小栗找我给你开的方子效果怎么样,睡眠有没有好一些?”
戴林暄说好多了,谢谢黄伯伯。
黄齐生笑容可掬地打量着他的脸色,下一秒就冷酷道:“手掌摊开给我看看。”
“……”
戴林暄的手宽而薄,润白的底子泛着浅淡的红,瞧着气血不怎么好。
黄齐生意有所指道:“人生不如意无非两件事,吃不好,睡不香。”
戴林暄笑笑:“黄伯说得是。”
黄齐生又让赖栗给他看看,说了句:“你也就好一点。”
戴林暄偏头看了眼,赖栗是吃不好还是睡不好?……因为他最近的所作所为吗?
晚上自然要留宿,和真正的戴家人不一样,赖栗没有自己的卧室,只能住管家准备的客房。
戴林暄送他到门口:“晚上我能锁窗吗?”
赖栗最初没反应过来,没什么表情地往房里走去:“不是要我给你时间?今晚就不打扰你了。”
戴林暄低低笑了声:“晚安。”
到了夜里,赖栗在潮热、喧闹的氛围里惊醒后,某些光怪陆离的碎片才整合成一段完整的记忆,如电影般一帧帧地在脑海里回放。
那是赖栗到戴家的一个新年。
抢寺庙的头香得早早去排队,戴林暄连年夜饭都没吃,就带着赖栗去了望山寺。一是怕戴松学迁怒赖栗,二是真孝顺,戴林暄给出的理由是为一家人诵经祈福。
抢完头香后,戴林暄确实在庙里跪了数个小时,希望爷爷的偏瘫能治好,父亲能从植物人的状态醒过来,母亲与妹妹平平安安。
十八岁的戴林暄捏了捏小赖栗的脸,说:“只要你们好好的,我用什么来换都行。”
戴林暄的膝盖都跪青了。
大年初一下午,他才带着赖栗回到老宅。
戴松学原先就看赖栗不顺眼,见状更气不打一处来,晚上强行就把他们分开,那时候偏瘫还没影响老头说话:“这么大人了,还要人陪着睡觉像什么样子!”
戴林暄因为没在家吃年夜饭,本来就心中有愧,哄着赖栗去了客房。
晚上,突然下起暴风雨。
赖栗睡不着。
小小的身体艰难地翻出窗户,顶着狂风暴雨沿泥泞的石子走,一间一间地数,终于数到了戴林暄的屋子。
透过没拉严的窗帘,赖栗看见了在床上隆起的身影。
哥哥。
赖栗想要进去,却发现窗户锁了。
于是他就在窗外站着,不离开也不躲雨,在夜色里盯着戴林暄的背影。
幸好戴林暄当晚睡得不踏实,很快就惊醒了,他正犹豫要不要去看看赖栗,恰巧一道电闪雷鸣,照亮了漆黑窗外的瘦小身影。
赖栗浑身透湿,手脚冰凉,只有躯干中间还残有一些热热的余温,他被抱进来后,把脸埋进戴林暄的脖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哥哥,我害怕。”
戴林暄心疼得不行。
赖栗果不其然发烧了,后面的几天,他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