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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一刻,比之前还要浓烈的毁灭欲就以更加猛烈的姿态在侵吞他的理智摧毁他的意识。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极为扭曲的情绪在入.侵他的精神,比魔鬼还要可怕。

那是一种想要糜云金与他一起腐烂的可怕欲.望。

糜云金也要死了。

可笑,太可笑了。

他之前所有在不安与推拒中产生的期待就这样有了一个可怕的理由。

反正,糜云金也要死了。

他想笑,却觉得心脏在撕扯中疼得厉害。

“你为什么要选我。”他嗓音沙哑地问。

糜云金想要孕育新的种子,应当要一个更加健康的载体,而不是像他这样从内到外都破破烂烂的人。

他不信糜云金没有能力选择更适合的载体,总不会是因为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所以让他的死亡拥有最后的价值和意义。

如果是这样……

他感觉到了心口的窒息。

“你要死了。”

哈,果然……

被击中心脏的邬万矣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发出了沙哑的笑声。

笑糜云金一个快要死的人却对生命如此尊重,笑糜云金百年来在沙漠的孤独与等待,笑糜云金救下的每一条生命,笑糜云金几次三番拉住他的手。

更是笑他自己,一个卑劣阴暗的失败者。

他嗓音干涩地问:“你恨吗。”

这个问题在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但邬万矣却带着最后的执拗与不甘问出了声。

恨吧。

像他一样,恨这个世界吧。

秋千再次升高,太阳没有变,风也一样的轻和。

属于糜云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声响起。

“不恨。”

邬万矣松开了手,闭上眼睛,最后问:“你在我的身体里种下种子了吗。”

“没有。”

“为什么。”

“在等你。”

听到这个温柔的答案,邬万矣最后笑出了声,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

他心里所有浓烈刺骨的怨恨在此刻都变成了扭曲的悲哀。

对命运,对自己。

——

夜色如水,被风吹动的窗帘像海面的波纹迎接着温柔的月光。

邬万矣躺在床上,看着糜云金在月下斯文美丽的脸,漆黑浓郁的眼眸深不见底。

片刻之后,他收回视线说:“种下你的种子吧。”

说出这句话的邬万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连他自己也无法理清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情绪。

他已经疯了。

从得知糜云金要死亡开始,那些杂乱又可怕的情绪就在不停地折磨他。

糜云金那双眼睛在夜色里格外亮。

“想好了吗。”

邬万矣短暂地笑了一下。

“还需要想什么吗。”

难道糜云金要等到他死的那一天吗。

“要是我直到死你也没有种下种子,那你待在我身边的这段时间又算什么。”

“陪陪你。”

这句话说的这么轻易,却像一把重锤击中了邬万矣的心。

邬万矣脸上的表情一顿,像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让他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像是一颗温柔又坚定的种子要强行在他的身体里发芽,与他那些卑劣的没有希望的东西抗争。

他看着糜云金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睛,里面的金芒好像一条发着光的河流,平静又柔和。

似乎害怕自己会陷进去,他闭上眼睛,哑声说:“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邬万矣可怕的发现他对糜云金的抵抗如此薄弱,更可怕的是此刻的他心甘情愿,还有一种病态的期待。

一声轻叹像风一般抚过邬万矣的脸,轻而易举的就冲破了邬万矣所有的防线。

他像一个将自己剥光的人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