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皇后——”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
“扔去乱葬岗吧。”
不,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谢宴骇然地蓄力往前奔去,这一刻竟真的冲破了束缚,他大步越到她面前低头去抱她。
而后,他就感受到自己的手,碰到了她凉彻骨的身体。
浓郁的血腥味激得他泪都掉了下来,原本沉寂的心在此刻疯狂跳动,他痉挛一般弓着身子,去碰她的手。
也在此时,他终于知道——
这不是梦,这是昭宁三年六月十六日的清晨,谢鹤与苏家的兵势如破竹一路北上,他昏迷过去,一扇屏风隔开生死,他的皇后,就这样死在了他的前面。
死在十九岁的他面前。
“皎皎!”
谢宴骤然从梦中惊醒,后背被冷汗浸湿,他仓皇地去摸身侧,却只碰到一片冰凉。
如同失语一般,他大口地喘着气,奔出门槛,在他面前的却不是金碧辉煌的皇宫。
满目萧索,阖府无人,谢宴忽然弓着身子半跪下去,无声的呜咽伴随着撕裂一般的心疼落下。
——
苏皎入宫,先去面见了嘉帝。
“你敢入宫,不怕有去无回?”
京中上下流言纷纷,嘉帝知道一定有人推动,还是冲着他儿子来的。
会利用双蟒雕像的人不多,这么恨他儿子的更是少数,结合钦天监的话,嘉帝心中已有了个猜测。
他命人暗地里大肆搜捕谢鹤,却也知道这流言和民愤短时间难平。
那有最简单的方式吗?
嘉帝无声看向苏皎。
双蟒雕像有男有女,是她的婢女入宫,去西街也是因为她。
别人会操控的舆论他也会,杀了苏皎,将所有的罪都推到一人身上,把他儿子干干净净地洗出来。
可她在他动作之前,就绝了他的想法。
如今天下皆知她要入宫,她当着他的面允诺要治好太后,这实在是个太有诱惑的条件。
若她因为照顾太后而死,京城百姓便会对时疫更恐慌,所有的怒也都会聚在他儿子一人身上。
“怕,可留在宫外更是死路一条。”
嘉帝对上她的眼,听罢这句竟有些意外。
“你比朕想象中聪明,可——
若治不好太后呢?”
宫里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她敢独自入宫照顾太后的时疫,已让他觉得是主动送死,没想到更敢承诺给他治好太后。
“若治不好,我如父皇所愿担下一切,若治好——
我要父皇的一个条件。”
她话说的不急不缓,仿佛早有预料且胸有成竹,这副模样却让嘉帝头一次没对她的僭越生恼。
“你要什么?”
“——云缈的命。”
太后暂落榻的永安宫被打开,苏皎带着帷帽走了进去。
永安宫所剩下的下人不多,满屋都萦绕着艾草味,她迈进去,床榻上的太后双目紧闭,满脸滚烫的红。
她并未靠近,悬着一根银线搭上了太后的手腕。
未几,换罢两只手的脉象,苏皎心中有了些把握。
只看太后的症状,似乎和前世那场时疫所差不多。
苏皎目光四下一瞥。
“窗子关上。”
“娘娘,屋内都是艾草味……”
“关上。”
苏皎斩钉截铁落下一句话,又道。
“今日起,除了一直照顾太后起居的嬷嬷外,你们都不必入内伺候。”
人越多就越杂。
继而,苏皎又让人将屋内的艾草换了新的来,仔细问了嬷嬷这几日太后的情况后,才坐在了桌案前。
太后的时疫来的突然,必然是谢鹤与云缈在背后用的计。
可层层筛查的深宫,什么能使尊贵的太后先染上时疫?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