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观察着对方,在确保裴宁谕没有在玩弄什么花招或阴谋后,在确认过裴宁谕举动是真诚后,他才收起那冷冽而严肃的目光,简洁地吐出两个字:“知道了。”
仔细听去,裴序的声音中还有来自兄长的温情:“今晚好好休息。皇太子殿下对你无论是信任还是冷淡,你只要照单接受就好,不要做多余的事。”
裴宁谕心虚点头:“嗯,我知道。”
……说完,裴序转身翻阅桌上的资料,一副送客姿态。
裴宁谕却不想现在就离开。他今天来这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他没有听从兄长好好休息的建议,而是更进一步,他上前抱住了裴序,双手环上裴序的腰,在覆上裴序身体那一瞬间,这一动作下裴宁谕明显感觉到了兄长的僵硬与不自在。
可裴宁谕却一点儿不在乎裴序的感受,他一向自负。他甚至觉得,只要他肯放低姿态,裴序没理由不改变对他的刻板印象。不只是裴序,任何人都一样。
他之前早就见识过了这一点。
那时,他还觉得奇怪。
无论他之前做了什么恶劣的事,只要他肯认错,裴序或是什么其他人,这些人便都跟得到什么恩赐一般,轻而易举地原谅他,甚至,主动为他的行为找着借口。
可他哪有那些人所说的苦衷啊,他只是纯坏而已。
裴宁谕当时不理解,可现在,他觉得这点可太棒了。
裴宁谕虽是主动抱得裴序,但他比裴序略矮几分,看起来像是被裴序拥在怀里,他自顾自道:“哥,还记得我小时候吗?”
裴宁谕从来都是一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的人,纵使上一秒他还真心实意地厌恶裴序,下一秒就能为了利益而口吐虚伪的谎话。
“小时候你经常这么抱我。哥,我是不是真的不听话,总惹哥生气……”
裴宁谕急切地提及小时候温情的画面,试图唤起兄长对他的爱怜,抱得更紧,却被兄长一只手抵在了肩上,裴序略微用力,两人拉开距离。
裴序居然推开了他?!
裴宁谕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裴序,一双上挑的黑眸顿时睁大了,他狠狠拧着眉,甚至忘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裴序不是很期待他能改掉坏脾气,听话一点吗?
他改了,裴序不应该高兴吗?
裴序居然会推开他。
那是不是说明,有朝一日他被爆出真实身份时,裴序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裴宁谕看着兄长不近人情的冷峻的一张脸,难以抑制心中波澜壮阔的情绪,黑眸冷冽,气息凌乱。
他真心觉得讨好人真是一件难事。
他不觉得是他自己手段拙劣,反而怪别人对他冷漠。
这大抵是被偏爱过头的人才会有的通病,觉得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常年锻炼出来的警觉让裴序察觉到了点异常,裴序用那锋利的目光审视裴宁谕全身,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后,才安抚似的摸了一下裴宁谕的头,他心里对于裴宁谕的亲近也是有几分感动。
只是,裴宁谕的靠近,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那个错得离谱的梦,以至于裴宁谕一抱住他,柔软的触觉就让他想起怀里那副滚烫的身体。
呼吸起伏时,像蜷缩睡着的猫。
裴序感到自己身上的军装严严束缚着他,渗入他骨子里的伦理道德,让他不止一次唾弃过自己在梦中的放肆下流。所以如今,当裴宁谕再次投向他以目光时,裴序居然心生退意,微微错开对视的眼神。
他不敢去看。
——他怕透过裴宁谕那张脸,再窥见一点梦里的春光。
如此软弱。
如此愧疚。
如此畏惧。
都不像他了,不像是一个帝国上将该有的样子。
无论是作为哥哥,还是作为帝国军部第二号人物,这种软弱状态都不该在他身上出现一丁点。
然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