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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平安半阖双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掉下来。

陈琰诧异地说:“中个状元而已,怎么委屈成这样?”

平安又腾出一只手,搂住老爹的脖子,嘴里含含糊糊的,还是那句话:“平安会保护你们的。”

没来由的,弄得夫妻俩心里也难受起来,明明家业兴隆,全家官运亨通,不知这种悲伤源于何处。

后来,马车驶过闹市,嘈杂喧闹的吆喝声在耳际响起。

平安擦干眼泪,靠在车壁往窗外看,酒旗斜斜地挑在风里,细布襕衫的书生在书摊前讨价还价,茶汤摊子上的老汉用一把紫铜长勺往滚水里甩进一把糜子面,烤鸭在小吊炉里烤得滋滋冒油,摊主摇着蒲扇念道“一分价钱一分货”……

人间烟火掺杂在早春潮湿的雾气中,将这些年的焦虑畏怯慢慢地冲散了,宽阔的路一寸寸铺陈开来,他像一只衔泥的新燕掠过青砖灰瓦,带着春回大地的消息,飞向更加明亮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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