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平安学识浅薄,不敢言‘切磋’二字,他日若稍有所得,再请益于门下受教。”
薛萼心里稍有些遗憾,不过他门下三千弟子,还没有强迫别人拜师的习惯,只是交代两个弟子,给平安安排住处。
……
沈清儿和医官们将病患分为三类,每一类都有不同的症状表现,适合不同的药方。
平安则盘腿坐在台阶上,找了张稿纸写写画画。
他设计了一些抓捕钉螺的工具,如长柄夹子、螺耙、螺网等,交给春河知县,召集城里的工匠,用最便宜的材料多多打造,下发到乡绅手中,让他们组织乡里抓捕打捞钉螺,进行集中焚烧,还要填平废沟洼地,让钉螺无处滋生。
平安还编造了几首朗朗上口的童谣,令县衙小吏下乡,用石灰浆写在民居外墙上,散播于坊间,声称疫水中有食人血肉的蛊虫,能钻进腹中产卵,将脏腑食空,让百姓勿食生水,不碰疫水,禁绝在水中捉捕鱼虾等。
当百姓们得知,钉螺就是害他们得病的“蛊虫巢穴”,无论男女老幼,都参与到消灭钉螺的运动中去。
他们将沟渠里的杂草除去,排干积水,放火焚烧,用分发的工具捡拾打捞,用箩筐装着,从甲长那里按斤换取奖励。
春河县的防疫工作为其他州县打了样,圣旨下达之时,各县只需复制春河县的做法,便能大大遏制病情的蔓延。
三个月之后,各州县上报的感染人数,比此前减少了七成以上。
第199章 第 199 章 科举宝典,真的被他得……
春河县是首先爆发大肚子病的县, 却也是最快遏制“疫情”扩散的县。
韩知县一度以为自己的仕途到头了,全县乡绅见他惊慌失措之态,都在心中鄙夷地称他“麻爪知县”。
正当无措之际, 来豫州“历事”的小陈监生拿着都察院的勘合来到县衙,开口就跟他讨要一些帮手——六房书吏、三班衙役和五千民壮,春河知县嘴角一抽,这叫讨要帮手吗?这是要取而代之啊。
不过当时那种情况, 谁愿意取代他的位置,韩知县真的可以敲锣打鼓拱手相让,何况这个人不是别人,是陈平安,阁老独子、太子伴读、圣驾面前的红人陈平安,这是历事监生吗?这是上天送下来的一尊菩萨。
小陈监生的工作因此得以开展, 又因他说话行事有章法、有条理,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工作展开的格外顺利。
景熙十一年除夕。
一如往常, 沈清儿忙忙碌碌, 带着医馆们在给病患看诊、调整药方、煎药, 十几个轻症病患已经在书院空荡的广场上洒扫落叶, 几个年轻后生正用竹竿搭篝火架, 妇人孩子正用红纸剪窗花, 他们脸上带着大病未愈的疲态, 眼里却跳动着久违的光。
书院的学生从库房中翻出一套褪色的锣鼓, 是患病百姓向他们讨要的,
沈清儿独自站在充当药房的房檐下,数月的操劳使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唯一不变地是那双清亮的眼睛, 和处变不惊的从容神态。
知道日头西斜,平安才从城里回来,带回百来筐的米面肉菜,用一队骡车浩浩荡荡地拉回来,令人用滑竿抬上山,对清儿说:“先是大旱,后是大疫,大家伙儿苦了一年,总要吃上一口饺子。”
清儿惊讶不已:“这么多的食材,你把集市搬空了吗?”
平安喜滋滋的,甚是骄傲:“县里大户们送的。”
沈清儿瞧着平安的表情甚是滑稽,好似外出打猎满载而归的猎人,颠颠儿地向妻子显摆自己斩获的猎物。
清儿脸色微变,暗骂自己,瞎想什么呢……
平安指挥众人将食材抬到后厨去,转头见清儿脸色不好,刚要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却见她话也不留一句,转身进了药房。
“她怎么了?”平安纳罕地问冬青:“我哪句话惹她不高兴了吗?”
“沈姑娘可能太忙了。”冬青不确定地说。
“我得去问问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