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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准备,朝廷还可以开具凭证,可以免费住驿馆,领取地方的馈赠,其实在平安看来,跟后世的毕业旅行差不多,还是公费的。

两人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赞许的,一个遭此变故的少年,没有哭喊失态,还能想到以游学的名义离京,去寻找生身父母,这份理智也非常人可比。

旁观者显然比他更理智,陈琰道:“你此时去岑州,一来一回将近一年,而且你就算见到了,也要按期回来,不能长久地尽孝。”

即便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平安依然能看见纪莘通红的眼眶。

“请老师教我。”他说。

“我若是你,第一,查到平扬府母家的住址——吏部应该都有备案,托人捎信,询问凌家是否有走失的孩童;第二,倘若凌砚真的是你的生身父亲,你又当如何?”

“自然是为他平反。”纪莘毫不犹豫地说。

“为他平反。”陈琰道:“无非几种途径:第一,依律逐级上告,为你父亲辨明冤枉,请都察院重审,但你父亲的案子清晰明了,无法证明原判有误,很难推翻;第二,叩阍,击登闻鼓、邀车驾,直接向陛下陈情,但是依照国律,越诉者笞五十,若申诉不实,则以诬告罪论处,轻则杖刑流放,重责死罪。”

郭恒意味深长地瞥一眼身边的小孩儿,平安想到两年前因为越级上诉被二师祖揍的事,缩起脑袋,假装自己是只鹌鹑。

纪莘渐渐恢复了理智:“我想先去调阅凌大人当年奏疏。”

郭恒道:“我可以为你开牌票,去通政司调阅。”

“但……”纪莘道,“正是外察期间,这样会被认为是部堂的意思。”

郭恒道:“这就是彦章要说的第三个办法,由清廉正直的官员代陈诉状,但作为交换条件,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些事。”

平安在心里叹一口气:又来了又来了,好大一个忠臣干吏,别总说这种有歧义的话好吗?!

第147章 第 147 章 只要我够快,麻烦就追……

外察期间起复官员并不是稀罕事。

郭恒命人去通政司调取的凌砚弹章的消息不胫而走, 朝中百官联想不到纪莘与凌砚的关系,只当是郭恒要为同科平反。

关于生身父母的东西,纪莘自然不会带回家被养父母看到, 也不宜在吏部拆看,因此陈琰将他带回陈家,在前院腾出一间客房让他暂住。

可把平安激动坏了,一散学就跑去找小师兄说话。

纪莘的心很乱, 那份奏疏看了一遍又一遍,背都背下来了,依然在等许家的消息。

从春寒料峭等到草长莺飞,和煦的暖风捎来了平扬府许家的书信。

纪莘两手颤抖,忐忑不安地拆开信件,一边满屋徘徊, 一边读完了书信中的内容。

许家主母亲自给他来信。

信中说,女婿凌砚历任翰林院编修、修撰、都察院齐州巡盐御史,但因巡盐御史任期不定, 有时长达数年, 凌砚便带着妻儿一起上任。

凌砚夫妇郎才女貌, 生儿乳名“索儿”, 聪明健壮, 本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却在抵达齐州的第二年, 年仅三岁的索儿遭人绑架, 地方官府寻找数月, 只找到一件血衣,凌砚愤而上书,痛陈时弊, 和妻子一起被锦衣卫抓获并带回京城,她的外孙自此再无下落。

许家过几日就会派出长子——索儿的舅舅启程进京,与纪莘一晤,信件的最后,还请纪莘查看右肩后方,是否有一块拇指盖大小的褐色胎记。

平安散学回家后,纪莘将信件内容拿给他看。

平安看完后久久难以平静,问纪莘:“小师兄,你有那样的胎记吗?”

纪莘将衣带解开,露出右肩,只见一块铜钱大小的圆形疤痕。

他说:“我爹娘说是幼时乱跑乱撞,被滚热的烧火棍戳到烫伤,但我实在记不清了。”

“欲盖弥彰。”平安道。

纪莘点点头。

平安看着他红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