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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叔,我有印象,他怎么来京城啦?”

“跟着几个盐商去北边送粮,帮着算账。”

“朝廷为了回收宝钞,从前年开始纳钞中盐,已经很久不募商人输粮换取盐引了。”阿蛮道。

曹妈妈改口道:“娘记错了,是贩茶。”

阿蛮静静地看着曹妈妈:“阿娘在顾虑什么?”

“……”

曹妈妈确实在顾虑,阿蛮月俸三两,实在太高了,大奶奶还给她衣裳,帮她梳头,让她做女人……

顿了顿,犹豫着开口:“阿蛮,做人得讲良心,咱不能做对不起大奶奶的事。”

“你说过不嫁人,娘帮你想不嫁人的法子,可你不能,你不能……把自己给毁了。”

“………”

阿蛮聪明、敏锐、读过书,她不是不懂得瓜田李下的道理,但她很清楚地知道大爷足够坦荡,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得是什么。

她以为自己足够像个小子,就能避免这些龌龊的想法,但她从没想过,这样的误会,首先发自自己的亲娘。

“阿娘,你多心了。”阿蛮道:“我连嫁人都不愿,何况给人家做小?您在陈家比阿蛮更久,大爷与大奶奶的感情,何曾插得进第三个人?

“几月俸三两,是因为我有可用之处,能把事情做好,理应得到酬劳;大爷信任我,是看得起我,愿意栽培我;我钻了牛角尖,大奶奶帮我梳妆,对我说了那番话,是在开导我。要是弟弟遇到非亲非故的良师、伯乐,娘只会为他高兴吧?为什么到了阿蛮,就变得顾虑重重?

“退一万步说,大爷刚升了少詹事,下一步就是位列九卿,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何必做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阿蛮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冷静,条理分明,思路清晰,把曹妈妈说得耳根通红,转而去找大太太认错销假。

……

陈琰一整天没有阿蛮协助,像少带了条胳膊似的,回家发现曹妈妈母女还没动身,便让妻子帮他去说说,从前院找个稳当的小厮陪曹妈妈回去,把阿蛮给他留下来。

林月白实在憋不住话,起身去关上屋门,对他说了这件事。

陈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阿蛮给他做小?

人怎么可以被误会成这样?

林月白掏出一方干净帕子递给他。

陈琰擦了擦前襟,一边问,“然后呢?”

“被阿蛮辩驳了一顿,找我认错来了。”

陈琰笑中带着点骄傲:“好小子。”

“好姑娘。”林月白纠正道。

“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林月白道:“你如今倒拿她当学生了,可想过哪里是她的出路?”

本事越大,无处施展,只会更加痛苦。

陈琰思索片刻:“路是走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次日一早,阿蛮又一身小厮打扮,就着昏暗的天光攀上马车,坐在尤七身边。

“我还当你知难而退了呢。”尤七笑道。

“尤叔,你都会用成语啦。”阿蛮道。

尤七得意的挺胸:“略知一二。”

马车碌碌拐出胡同,驶向宽阔的长安街。

……

朝中大量空缺亟待填补,一人分担数职的情况极其普遍,今年又值春闱之年,受晋州贪腐案的影响,朝廷将抡材大典的时间由二月初推迟到三月初。

这天吃晚饭时讨论起这件事,陈敬时对平安说,会试同考官条件极为严苛,多为翰林出身的官员,学养扎实,奉公廉洁,且担任过地方学官或乡试考官,重要的是要年富力强,能胜任繁重的阅卷工作。

平安听说今年“塌房”的官员太多,礼部凑齐这十八房考官都颇费了一番心思。

他掰着手指细数这些条件:“这不正是我爹吗?”

陈琰夹了一筷子牛肉给他。

平安嚼嚼嚼,然后幽幽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