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那杯咖啡被乔恒平稳地推过来, “喝咖啡吗?行政新换的豆子。”
时恪摇头, 拿过手边的纸杯举了举,“崔哥给我买了。”作为前日搬电脑的答谢, 一大早就放在他桌上。
乔恒了然点头,转头问了问谁想喝,递给了伸手的刘丛, 他又道:“那你看今天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对下项目书?”
时恪回答:“好。”
一切如常, 时恪放下心,觉得自己未免太矫情。他很快约了个会议室,将项目内容和乔恒重新梳理了一遍,对方给他提出不少有针对性的建议, 是个让人挑不出错的工作伙伴。
上班第一天大家都还没进入状态,零零散散的在休闲区聚着聊八卦,谈到黎昀和黎延君那场大戏,徐泽文总想抓着时恪听听当事人怎么说,不过找不到机会。
时恪不是泡在会议室,就是在去会议室的路上。
影视项目的设计很多都与剧情有关,尤其悬疑片的章节字幕可能暗含伏笔,可能交代了人物线索,又或是为接下来的剧情铺陈基调,他不得不多花一些时间研究学习。
前期准备工作还算顺利,就是忙过头了容易忘事,所以黎昀问他下周安排的时候,时恪愣了好一会儿。
“累着了?”黎昀替他捋了捋滑落的发丝,“剩下这些放着我弄就行,去洗手吧。”
今天太阳好,大大小小的盆栽们熬过一个冬天,终于能再回到阳台。
“不是,我有事儿忘说了。”时恪用剪刀裁下枯枝,“下星期我去京城出差。”
黎昀挑了挑眉,准备好的说辞似乎用不上了,他下周也得出趟远门。
“去几天?”
“一周。”手里的剪刀被黎昀拿过去,他又摁住,“才刚拆护具,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两天。”
黎昀转了转手腕,却在时恪的注视下把那句“不打紧”咽回去,变成“听你的。”
“你们工作室都去吗。”黎昀什么都干不了,只能作为园艺指导动动嘴皮子。
时恪回道:“我跟乔恒。”
“……”黎昀顿了大概有三秒,“……一间房?”
“不清楚,剧组安排酒店,审批还没下来。”时恪说,“下周是不是该筹备Le temps开业了?定的三月底对吧。”
“嗯。再提前一天请你们工作室吃饭。”黎昀沉声道,隐藏了飞往云城准备生日礼物的行程。
时恪往土里撒上营养剂,阳光落在身上照得后背有点发烫。
早春的天就是这样,阴处清凉,阳处待久了也热。
春风徐徐,两人静默半晌,黎昀突然道:“我给你另开一间吧。”
时恪抹掉泥盆边缘的土,抬头看他一眼,“你是不是……”
吃、醋。
他没把这话说出来,上回草莓种到耳根的事儿还记忆犹新。
“什么?”黎昀坦然对视。
“没什么。”
时恪笑了笑,发现黎昀偶尔在这种时候会变的有一点幼稚,他不讨厌这种感觉,但不想人担心,“不能是一间房,肯定两间,好歹也是请乙方去现场观摩,总不能省这点儿钱。”
黎昀扶着他的脖颈亲在唇角,“最好是。”
提前收拾好东西,周末一眨眼就过了。
出发当天黎昀开车将人送到机场,嘱咐了一路的安全事项,像家长要送孩子上大学。
时恪只带了个小行李箱,直接拖上飞机,乔恒比他晚来两分钟,两人并排坐下,简单打了个招呼。
离起飞还有十几分钟,机舱有小孩儿哭闹,时恪戴上耳机开始刷朋友圈。
内容大多是复工后的一片哀嚎,徐泽文在工位上苦着脸自拍,周知知靠着小甜剧寻求一丝安慰,刘丛好像跟露露复合了,发了张牵手照,配文“失而复得”,时恪送上一个大大的赞。
再往下滑,画风突变,黎逍穿着身花里胡哨的印花衬衫,在游艇上举着红酒杯装逼,旁边摆着一台打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