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嗡嗡作响,那一日大雨中在空荡荡的姻缘树下慌乱寻找、在满是泥泞的山路上哭着往前爬的不堪回忆霎时涌上心头。
他已经被秦故骗成这样了, 秦故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秦故到底要怎么样?
不、不,不要怕,不要去想秦故会如何,那和他没有关系, 他只管顾好他自己, 他一定要越过这个坎。
阮玉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去看那衣裳和聚宝盆。
是离开京城时, 他还给秦故的那些东西。
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何必强撑着脸皮不肯收这些东西?秦故把他骗得这么惨,送多少他收多少, 一点儿都不带心虚的。
脸皮值几两银?他就是心里太看重秦故了,在乎自己在秦故心中的形象,要是像在别人跟前那样厚脸皮, 早捞得盆满钵满了。
“既然有人白白送钱来, 就收进库房。”他道。
李掌柜连忙叫人来搬, 刚搬起聚宝盆, 底下就露出一封信来。
“公子, 这还有封信,该不会是给咱们下的战书罢?”李掌柜捡起这封信递给阮玉。
阮玉却一眼都没看,冷冷道:“烧掉。”
李掌柜一头雾水,但还是听命, 把信直接烧掉了。
一连几日,每日都有东西送到大门口,有珠宝头面,有锦缎华服,有点心佳肴,阮玉一概收下,唯有和东西一块儿送来的信,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烧掉。
泉生将这事儿报给秦故时,秦故唯有叹气。
泉生道:“爷,照这么下去,咱们送再多东西也没用,要不想想其他办法?”
秦故望着院中,沉吟不语。
这处院落就在镖局不远处,是他前几日来扬州后特意买的,他下定决心,要赢得玉儿的欢心,不然就不回京城。
片刻,他道:“石生在城中打探消息,可探听到阮家有什么亲朋好友?”
泉生道:“阮家已故的家主阮灵客,也就是阮公子的父亲,本就是江湖门派门主,只有一个亲弟弟,也就是京城的阮老板,再没有其他亲戚。后来阮门主创办镖局,娶了阮夫人,阮夫人也是江湖游侠,没有亲戚,他们唯有一个儿子,就是阮公子。”
行走江湖的,多是无牵无挂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被门派收养的弃婴,有个师门就不错了,像阮灵客这种有个亲弟弟的都是罕见。
秦故微微蹙眉,道:“那好友呢?”
“好友倒是不少。阮门主交游广泛,扬州大大小小的达官显贵,都同他有交情,还有众多江湖好友。”泉生道,“听闻他出事后,镖主闹得很大,原本要把阮家的老宅和镖局都拿去抵债,是当今的知府大人出面调和,暂时封住宅子和镖局,给阮夫人一个期限去凑钱还债,这才没让信义镖局易主。”
秦故眉心微动:“听起来,像是有人做局,故意害的阮门主。”
泉生点点头:“坊间的确有这样的传闻,说信义镖局做得太大,惹人眼红,有几个镖局同信义一贯不对付,联起手来做的局——但是没有证据。”
就算有证据也不能怎么样,行走江湖,就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今日我杀你全家,明日你灭我满门,技不如人,就只能交上人头,江湖帮派的习气就是如此。
秦故站起身来:“既然知府大人愿意出头平息此事,应当交情不浅。泉生,你去备礼,咱们登门拜访知府大人。”
……
阮玉近来忙得焦头烂额。
最紧要的一件事,还是办比武大会,找总镖头坐镇。
自打他们回了扬州,重新张罗信义镖局,其他镖局就坐不住了,尤其是以前同他们有嫌隙的那几家。
坊间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当初他爹出事时,他娘立刻纠集一帮弟兄将此事查了个一清二楚,此事正是洪兴、云立、广全三家合谋而为,镖主是他们找来的,事儿也是他们闹大的,要不是孙知府出面平息,信义镖局早就被他们瓜分完毕了。
当时他娘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