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背风处,避开松雪海的树木开了一个小些的阵法躲避风雪。
“松雪海乃大阵,破解不急于一时,待风雪停了再做打算不迟。”季洵说。
沈修远点点头:“徒儿听师父的。”
说罢师徒俩各自找了地方坐下调息,沈修远难得地离季洵远了点,倒让季洵心里咯噔一声,之后更是忐忑不安,成玉那冷淡平静的外壳都快挂不住了。
这时的沈修远实际尚未完全从心魔中挣脱,正靠在松树下平复心绪。
他现在知晓自己的心魔因何而生为何而长,也知晓堵不如疏,更清楚自己这心魔欲念难以放下,他承认心魔的存在,承认自己的欲念,只要和师父能保持现状,他就可以将心魔置之不理。
因为……师父很可能是个凡人,不是吗?凡人会有生老病死,师父老了,他愿意陪着师父一起老去,要是师父这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沈修远想,那样的话,他也不会想要修真之人漫长的生命了。
如果师父是个修士,沈修远想,他还是可以一直留在师父身边,直到修真之人的生命也走到尽头。
不论师父是修士还是凡人,他都可以和师父一辈子都在一起。
但和光刺破了平静的表象,露出了他和季洵之间那道残酷的鸿沟:
如果师父既不是修士,又不是凡人呢?
这世上除了仙就是凡,师父若真的非仙非凡……他又是什么人呢?
沈修远心中骤然生出一块巨石,他拼命回想着金灯山庄时和光会不会还接触到了别的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别的东西,会不会无义木的花蜜才是那非仙非凡之水?
是了,无义木的花蜜总是直往地上落,花蜜也是红色的,像血一样的红色……
沈修远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无义木下发生的一切,几乎乞求一般地默念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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