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3 / 4)

憋出一句话,“我看你比当年的七公子还要疯!若是小姐哪日清醒,你要如何向她交代!”

淡烟喃喃:“我曾经答应过大公子,一定会拿这条命护着小姐。如今小姐却弄得这番境地,我实在有负大公子所托。将来小姐清醒后若是怨我,我自会向小姐与大公子请罪。”

“是姑爷先负了小姐,无论小姐将来做出怎样的选择,那也不是她的过错!”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绵密的雨珠四处飞溅,染绿了院子里的花草树木。

临窗观雨的裴珩收回视线,问:“母亲从前不许她出门?”

书墨迟疑,“咱们县主出身高贵,又一向最重规矩不过。娘子却是罪臣之女,且还在北疆长大,县主担心她在外头失了规矩体面,所以成婚第二日就下了命令,若是娘子出门,须得向她请示。”

其实,何止这些呢。

县主不满这桩婚事,待大娘子也冷眼以待。

只是这话着实不好说出来。

更何况,如今公子与娘子已决意和离,说出来也无甚意思。

“公子忙,又从不在这些后院琐事上头留意,”书墨补充,“娘子一向喜静,兴许本就不爱出门,如今闹着要出门,怕是得了离魂症的缘故……”

裴珩沉默良久,收回视线,“去同母亲说一声,往后无须拘着她。”顿了顿又道:“她若真出府,派人跟着。”

*

纾妍在屋子里养了数日,面色虽有些苍白,但恢复如初。

这几日裴珩遵守诺言,一次也未来后院,只派人送了两回去疤痕的药膏来。

纾妍乐得自在,每日吃得好睡得好,与从前在家里也无甚两样。

就是吃药痛苦些,人也闷得慌。

到了第四日晌午,天气彻底放晴,纾妍便嚷嚷着要出去逛一逛。

淡烟拗不过她,让轻云先去准备马车,自己替她更衣。

对镜梳妆时,纾妍瞧着头上的纱布实在碍眼,动手拆了下来,额角的伤口已经结痂,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实在有碍瞻观。

纾妍实在寻不出首饰来遮这伤疤,便用胭脂在上头描了一片海棠。

她虽不爱诗文,但是画工却极好,待画好后,淡烟望着镜中的女子,由衷赞美,“竟真像是有海棠花瓣落在额上!”

“我也觉得极好。”纾妍又在眼尾与嘴唇处也各自点了一抹胭脂,对镜照了又照,一脸得意,“我婚后也妆扮得这样美?”

其实,成婚这两年来,昔日闺阁里极爱打扮的女子已经许久不曾认真照过镜子。

女为悦己者容,可姑爷似乎从未正眼瞧过小姐。

只是这话说出来,实在伤小姐的心。

淡烟顺着她点头,“小姐只是衣裳穿得老些,人还是极爱美的。”

活在十四岁的女子信以为真。

梳妆过后,纾妍捏着鼻子从那堆老气横秋的衣裳里,挑了一件勉强看得过眼的藕荷色绣海棠纹样的衣裙。

刚换好,轻云过来,说马车已经停在后头角门处。

纾妍又对着穿衣镜前后照了照,这才满意地出了门。

主仆三人有说有笑向院外走去。

谁知院门一拉开,一披着白色披风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她瞧着二十出头的年纪,模样生得倒是极清秀,就是身形瞧着过分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纾妍打小见惯了好东西,只一眼便瞧出她披风颜色虽极素,但上头的纹样费了心思,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想来是镶了银线的缘故。

倒是极有巧思。

纾妍又见她作未嫁的打扮,以为她是府上的哪位小姐,正要询问是谁,对方忽然上前一步。

鼻子灵敏的纾妍立刻闻到一股子苏合香的气息。

她对苏合香里的其中一味香料过敏,一闻到便会打喷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拿手掩鼻,“姐姐别过来,有话站在那里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