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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墨忙道:“我只是随便说说。

裴珩这么多年来,除却自己的老师,都不记得上一回去旁人家中拜访是哪一年的事。

如今去看她,竟也要用“拜访”二字。

他沉默片刻,吩咐:“去买条鳜鱼。”

这个时节,鳜鱼确实肥美。

书墨立刻停下马车。

一刻钟的功夫他提着一只木桶回来,笑:“这鱼真新鲜!”

裴珩往桶里扫了一眼,那半尺长的鱼突然纵身一跃,又重重落入水中,溅起的水花洒了他一身。

他闻着那股子鱼腥气,顿时眉头紧蹙。

连鱼都跟他过不去!

书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要不,公子先回去换衣裳?”

裴珩道:“不必。”

*

堂屋里。

纾妍觑了一眼傅承钰。

他打进门就一言不发。

显然他已经知晓她恢复记忆一事。

纾妍想起前些日子他哄骗自己的事情,也不知同他说什么好,只能静静地陪着吃茶,顺便等开饭。

“对不起。”

傅承钰终于开口。

他是在为自己前些日子哄骗她,甚至想要报复她一事道歉。

纾妍其实并不生气。

关于傅承钰,她实在有太多的愧疚。

当初她年纪小,处理事情也不够成熟,用了一种极其伤人的方式结束了两人的关系。

后来她每回想起来,心中都懊悔不已。

但彼时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对于她而言,没什么比沈氏满门的性命更重要。

不过既然他已经上门,她索性就一次性解决这些事情,免得他心里总有一个疙瘩在。

思及此,她由衷道:“若真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但当年,我确实也等过七哥哥。”

在最初的那段时间,她每日都在想若是傅承钰能够出现就好了。

只要七哥哥来了,说不定就有法子救她的父兄。

后来她又想,就算傅承钰没法子也没关系,她也不怪他,毕竟这样大的事情,他又能帮她做什么。

可等啊等,怎么都等不到他人来。

她在孤立无援的绝望中几乎都要恨上他了。

傅承钰闻言,眼眶憋得通红。

“可后来,我已经无暇顾及七哥哥。我那时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沈家被抄斩的情形。”

沈纾妍其实不大愿意回忆那段不堪的回忆。

当她求助无门,第一次弯下脊背,跪在人前时,什么傲骨,什么脸面都不值得一提。

没有什么比沈家满门的性命更加重要的事情。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给人下跪磕头,对那时的她来说已经是最容易办到的事情。

直到前夫出现,将她从火坑里拉出来。

但那些叫人难堪的事情,又何必说给他听呢。

她也是成婚时才得知,当年他不是故意不回去寻她,是他的母亲重病去世,他为了给他的母亲争取一席之地,去了西北打仗,并不知她家的事。

所以傅承钰又有什么错?

设身处地,她若是傅承钰,也会选择为自己的母亲去争,去抢。

纾妍哽咽:“七哥哥,我并非对爱情忠贞不二的女子,那时,只要有人愿意帮我一把,就是要我去死,我也毫不犹豫,更何况,是他那样的人愿意娶我。可我,从未将七哥哥当作他的替身。”

当时对傅承钰的喜欢是真的,可后来的变心也是真的。

但这没什么羞耻。

傅承钰知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这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会拒绝他九叔那样的男人。

更何况,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妍儿,”傅承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