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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悯在信的最后添上一笔:“毕竟若没有你, 他也不会落我手上, 姜时修。”

“徐幼宜在我儿手上, 你不想把徐幼宜赎回来吗?”山洞中, 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声音突兀,顾悯却习以为常, 泰然自若地朝石床望去, 石洞光线不好, 石床几乎被黑暗吞没, 苏季徵脚踝和手腕上绑着锁链, 盘腿坐在石床上。

“赎他做什么?”顾悯问。想平安把徐幼宜赎回来,除非拿苏季徵换,可他本来可以用苏季徵换苏景同死的。

用苏季徵换徐幼宜回来, 无非是回到他有徐幼宜、顾朔有苏景同的局面中去, 徐幼宜又赢不了苏景同,准确来说,在顾悯的记忆中, 徐幼宜从来没有赢过苏景同。既然如此,换徐幼宜回来有什么用呢?

用苏季徵换苏景同死,反而是个划算买卖。徐幼宜留给顾朔又如何,徐幼宜不可能效忠顾朔,毕竟这位可是和苏景同一起让徐家抄家灭族的。

苏季徵道:“他对你们父子也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会落在顾朔手里,也是为了给你谋划。”

“别说的那么好听,”顾悯打断他,“他会落在苏景同手里,是他愚蠢,没有选了个好的藏身之地。我父皇救他于水火,他为我尽心尽力是应该的。”

苏季徵慢悠悠看他一眼,不再说话。西南王去打天下不带顾悯,反而叫他留守,看来是有原因的。带他出去,说不定早和将士们离心。

“徐幼宜说,你儿子现在听不了‘姜时修’这三个字,”顾悯把信折好放进信封中,笑道:“你说这事奇不奇怪,居然会有人把自己内疚自责出病来?”

苏季徵脸色骤变。

顾悯将信封封口,“让我们来试试徐幼宜说得是真是假吧。”

顾悯走出山洞,洞外的阳光灿烂得晃眼睛,顾悯在昏暗的山洞中待久了,情不自禁用手挡住阳光。

苏景同也伸手挡住脸上的光,他昨晚发作了一回,睡着后顾朔在帐中点了安神香,于是苏景同一觉醒来,太阳都晃眼睛了。

他此刻位于马车上,离到达西南还有两天的路程。顾朔掀开一面车窗帘,让阳光照进马车中,照在苏景同身上。

顾朔正坐在一旁批折子——京中的重大事项如有左正卿不敢定夺的,会叫人快马加鞭送来。

苏景同揉揉眼睛,“我昨天又不好了?”

“没有,”顾朔否认,“你好好的。”

苏景同小声喃喃,“我好像是个累赘,只会给你们添麻烦。”

“你刚刚说什么?”声音太小,顾朔没听清。

苏景同笑起来,“没事,我什么都没说。”

苏景同凑到顾朔身边给他捏肩锤腿,“累不累,坐一上午了吧,我给你按按吧?”

顾朔瞧他——苏景同的愧疚感大约又冒上来了,为昨晚他肆无忌惮的情绪道歉,为他给顾朔带来的麻烦道歉。

顾朔没阻拦他,有时候能发泄情绪更好。

苏景同殷勤地给他按了小半个时辰,他大概是忘了自己手筋断了的事,误以为自己还有力气,十分卖力地按了一脑门子汗,“怎么样?有舒服点吗?”

其实这力道小的和挠痒痒一样,顾朔道:“好多了,肩膀不酸了,背不疼了。你什么时候学的按摩?”

苏景同笑,小时候他给他爹按过,童子功。

顾朔就喜欢看他神采飞扬,见他双眸泛光,忍不住凑上去亲他,“怎么这么可爱。”

“哎呀。”苏景同躲开,“外面都是人。”

“对了。小九呢?”苏景同问,“昨晚我见到了小九,我可能吓到了小九,我想去看看他。”

顾朔道:“过两天再见吧。”

“嗯?”苏景同奇怪:“他不在军队中?”

“在,但他忙得很,快到西南了,将士们的弓箭都需要保养,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你先别去吵他了。”

“好吧。”苏景同有点过意不去,“他还小呢,一定被我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