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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下……啊,咳咳咳唔!为兄,大概是见不到了。”

“也、愧对江州百姓。”

“曾经我以为、我、定会是那个天命之人,只是、只是人在局中,总会被突来的迷障欲望……遮了眼,而、而不自知。”

“我、不该,自以为天命所归便、便傲慢轻狂,更、更不该因为私心与忌惮、就处事不公。”

“……回想、回想之前,现在便觉得、我果真愚蠢、果真、不得天佑啊!唔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李飞扬更加用力的抱紧司徒阳,声音带上了凄惶:“大哥!大哥好了你别说了!等包扎完伤口、睡一觉就好了!”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只要大哥以后知错能改、我们江州一定能赢一定能更好的!”

司徒阳却摇了摇头,他感受着外面的风雨咆哮之声、还有巨浪撞击之声,双目向外看了看。

原来长江之上也会有如此大的狂风巨浪,世事果然难测,一如人生。

人之将死,过往的迷障消失,即便幡然醒悟,命运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飞扬,你听着。”

“若、此战,中州得胜、屠门明光败走……天下、尽归中州,江州可逃、可战、宁死不降!”

“若——”

司徒阳闭了闭眼:“若最后是那屠门恶狼……天命所归,若那时…阿山还在他身旁,你便、带江州归顺于他罢。”

“替为兄、看看,那个献媚之犬,有没有给天下……带来、太平盛世。”

司徒阳说着,眼前便浮现出他和阿飞在这江上无数次杀敌得胜的画面,那时他们何等自信飞扬。

而后他想到他与阿飞、甄先生在小舟之上共论天下的自在义气;

想到他亲自接到阿山、看到屠门明光奔马而来的满腔豪情。

还有……那日江上红霞漫天、在那花船之上,他与月娘双手交握的圆满喜悦。

“阿飞……不要、迁怒月娘。”

司徒阳此时胸口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那并不是伤口要愈合的征兆,而是最后生机消亡的展现。

“是我、是我意志不坚……听信谗言,亦是我私心太重……不得始终。

倘、我心如磐石,再大的风浪亦能、不改初衷。”

“是我错了。”

“无关他人,是我!错了。”

“阿飞……咱们下辈子、再做兄弟。”

司徒阳轻轻地说出了最后的话,而他的双眼却依然看着窗外、看着他生长之地的长江,看着那江上仿佛共他哭嚎的风雨。

最终,他脸上带出几分释然,闭上了双眼。

即便能坦然赴死,但——

“终究是……意难平啊。”

“大哥!!!!!”

* * *

轰隆隆——

天上又一道惊雷略过。

长江之上的战船已经被狂风吹散、被巨浪拍打得到处都是。

姜山在站不住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安详地用绳子把自己绑在地上躺平了。

而屠门明光却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那一身皮肉就像是钢筋铁骨一般,半个时辰了他竟然还能站在那里举弓远望。

甚至不知何时,他还找出了一件棕色的蓑衣斗篷盖住全身。

那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船柱。

姜山知道他在等待时机。

但显然之前半个时辰的狂风与巨浪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虽然命运好像刻意地让屠门明光所在的战船与魏力举的战船远远相望相临,但风浪迷眼、魏力举又龟缩不出,屠门明光的坚持就仿佛注定徒劳无功。

不过,姜山看着天空上开始逐渐变薄的阴云、伸出手感受着逐渐减小的风轻轻勾了勾唇角。

他躺在地上忽然开口:

“一刻钟后雨停,两刻钟后风缓。最多半个时辰后,浪亦会平。”

“屠门明光,若浪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