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也不去,你别想再拿父皇骗我……”
说完,她求助一般地转向身旁的天子,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委屈之意:“父皇,您救救我……”
她虽意识不清,仍旧记得前世自己是如何上当受骗,被人引到了太液池附近推落下水,如今心里对陌生的宫人满是防备。
“陛下。”宫人见状亦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皆关注着上首的位置,又怎会错过这阵明显的骚乱。
“二妹妹这是喝醉了?”静仪公主有些惊讶地捂住口。
王昭仪见姜映晚醉酒后竟当众失态,脸色不太好看地从座上起身,“请陛下恕罪,臣妾这就将令仪带下去。”
姜映晚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只是瑟瑟发抖地抓紧了天子的衣袖,向他寻求着庇护和依靠。
天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做安抚,听见王昭仪的话后眼中掠过了一丝冷意。
晚晚这般恐惧,王氏身为晚晚的亲生母亲不但不心疼怜惜,反而急着认错要将她带下去,实在不堪为人母。
“不必了。”他朝太子递过去一个眼神,声音冷淡,“这里交给你,朕先带晚晚下去休息。”
李慕未曾想宴会还未结束,在场最重要的两个人便要双双提前离席,然而父皇的命令他也只能接下。
“父皇放心,此处交给儿臣便好。”他看了眼瑟缩在父皇怀里的妹妹,心中不免生出疑惑。
晚晚进宫之后便一直得父皇宠爱,连他偶尔也会生出一丝羡慕之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叫她如此防备恐惧。
王昭仪本以为陛下多少会给自己几分薄面,未想到陛下的语气竟是那般冷淡。她掐紧手指,表情僵硬地坐了回去,周围投来的目光更叫她有些无地自容。
她面上勉强保持着体面的微笑,心里却嫉恨地生着火。
明明是个假冒的公主,陛下怎么就宠得跟个心肝儿一样,早知如此她就该换个更好掌控的。
“晚晚,”天子扶着姜映晚站起来,轻声问道,“自己可能行走?”
姜映晚好一会儿才发应过来他问的话,乖巧地向他点点头。
那便好,看来醉的还不是太厉害。
天子小心翼翼地牵着醉态朦胧的二女儿,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下台阶。
姜映晚在他身边就十分乖巧,进殿后便双脚并拢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若非她眼神中还带着迷茫懵懂,天子当真以为她这是已经酒醒了。
太乖了。天子不由想起自己其他几个儿女,没有哪个像晚晚这般乖巧,这般合自己心意。
“晚晚,头还晕不晕?”天子温声问。
姜映晚眨眨眼,慢吞吞地摇了下头,细声细气道:“不晕了。”
天子在她眼前挥了下手,目中含笑:“还认得我是谁么?”
姜映晚歪了下脑袋,似乎在努力辨认他的模样,半晌后才肯定地点了点头:“陛下!”
天子皱起眉,心中忽然感到有些不快。
陛下这个称谓太过冰冷,高高在上,令人难以接近,仿佛瞬间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道遥远的隔阂。
可这个女孩温热的皮肤之下分明流淌着自己的血液,她的全部骨肉也脱胎于自己,是他生命精华的结晶,这世上不会再有比他们之间更亲密的关系。
他是她的父亲,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哪怕她今后嫁给了另一个男人,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也无法轻易被斩断。
这是属于他的孩子,他最娇贵、最乖巧、最柔弱、也最合他心意的孩子。
“晚晚,”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声音轻柔,目光却隐隐带着一种强制性的威压,“叫父皇。”
这是只属于他的孩子,王昭仪也好,姜家父母也好,都不过是她生命里的过客。
他会让晚晚知道,只有他这个父皇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他会宠着她、惯着她、纵容她,哪怕是她将来的驸马,也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