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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臻立时便清醒了。
为免走漏风声,这座中军帐附近,只留了几个亲兵远远地把守。殷清泰每日来禀,也都很谨慎,不会带什么人来。
不应该有这样的动静的。
赵明臻翻身起来,还未来得及下床,就听见了外面在叫嚷什么。
“起开!我们已经多日未见大将军了!你们既是将军的亲卫,为什么又要帮着别人来拦我们?”
“等等,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都是自己弟兄,但事情确实是要来问清楚的。”
“还有什么好问的!那
长公主想削北境军的兵权不是一日两日了,大家最后一次见到大将军,就是与她同骑归来,然后就再不见人影。”
“别啰里啰嗦了,让我们进去!今日,我们一定要亲眼见到大将军!”
第90章 第90章心落回到肚子里的感觉……
都是舞刀弄枪的武人,本就没几个好脾气的。帐外闹得乱哄哄一团,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大胆!”
就在这时,一记清越的女声传来。
“中军帐前、军营重地,尔等在此喧哗,是想要造反吗?”
会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女人,只有一个。
争执中的众人,齐刷刷地抬起头。
已是深夜,天边皎月正明。
熊熊燃烧着的火把,为凄冷的月色镀了一层暖黄的光,照在女人的脸上,越发她衬出通身气派、贵不可言。
纷乱的场面因她的出现,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有人很快见风使舵,朝她低头抱拳道:“我们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反意,长公主明鉴!”
赵明臻轻笑一声。
尽管许多人的刀剑都已经出鞘了,她依旧毫无惧意,泰然迎向所有审视的目光,上前了两步:“你们的忠心,便是这样对着自己人兵戎相见的吗?”
这些人面面相觑着,终究还是在其中一人的带领下,把刀剑重新入鞘,又稀稀拉拉地回着“不敢”。
赵明臻眯了眯眼。
她认得这一位,仿佛是那聂都督的某位义子。
她以审视的目光回敬在场的所有人——挺好,各方势力鱼龙混杂。
有些人目露隐忧,想来是燕渠的真亲信,确实担心自己主上的安危,才被撺掇来这一趟;有些人的目的,恐怕就不那么明确了。
在北境这么久,赵明臻很清楚燕渠之于军中的意义。
于军于民,他都像是一根定海神针。
恰如聂家内部各派系的争斗,那些出身寒门的武将,同样有着自己的圈层。
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对燕渠是忠心的,但同样也有不少人,怀揣着别样的心思,称不上效忠。
只有以燕渠的实力和功绩,才能叫这些人威服于他,才能将他们捏成一股绳,齐心使力。
可如果出了变故……那就难说了。
是以,瞒下他昏迷不醒的消息,不只是防备乌尔霄细作,也是防备这些人勾心斗角,失了平衡。
未曾想今日,还是叫这许多人聚集到了一起。
赵明臻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心底的意外,却并不太多。
十天,还是太久了。
易地而处,她也很难不怀疑其他的可能。
可偏偏是这种时候——
殷清泰今日与她来禀,言道乌尔霄似有退意,估计就要退兵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松懈不得啊……
她抬起眼帘,环视了一圈面前的这些人,心里有些生气。
中层往上的将领,这里起码来了一半,万一乌尔霄打算做最后的搏击……城防是不要了吗?
压制的话方才已经说过了,于是赵明臻深吸一口气,尽量把接下来的话说得心平气和。
“本宫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燕将军近日身体不适,今晚已经歇下了。等打赢这一仗,你们还担心他不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