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时的场景就知道了。
而她这个在京城风评一向了了的长公主,来了这儿,因为主持了这场和谈,没动干戈便让乌尔霄退兵,竟也收获了不错的名声。
想到聂家,赵明臻就又想起了那日与聂听渊交涉时的机锋,心情愈加微妙。
她叹气时,燕渠正好从外面回来。
趁着燕渠在她府里,赵明臻是一点没放过他,使唤他去指点跟她一道来的侍卫们的拳脚。
见她拧着眉,一副要找人麻烦的样子,燕渠谨慎地没有直接进书房,而是走到了琉璃窗边。
“长公主还在为遗民的事发愁?”
他穿着身粗服短打,就在窗边问。
赵明臻其实是在为他的事情烦心,抬头看他一眼,更是皱眉:“先不管了,年后再说——你这穿的是什么鬼衣裳!”
灰扑扑的,一看就是旧衣服。
人靠衣装马靠鞍,即使有他的脸和身材在,这一身她也不能违心地说上一句好看。
燕渠掸了掸衣摆,道:“公主有意栽培自己人,臣自然得尽心,不能只动口不动手,便穿了旧衣。”
赵明臻听出了他话的重音在哪儿,隔窗睨他一眼:“你为什么总是在酸他们呀?”
之前越铮还在她身边侍奉时就算了,她不是那种别人喜欢她都迟钝到不知道的傻子。
她很清楚,这位是大抵是喜欢她的——但是越铮从来都恪守主仆规矩,她就当不
知道。
剩下那些……就没一点旁的情谊了好吗!不知道这人哪来的飞醋,天天暗戳戳的。
赵明臻以为呛完他会反驳,结果燕渠居然承认了:“是,我有些嫉妒他们。”
她有点被噎住了,茫然地眨了眨眼:“嫉妒?你嫉妒他们什么?”
燕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嫉妒他们能当长公主的侍卫啊。”
赵明臻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妒忌的是这些人被她信任,只以为他是在酸这些人能留在她身边、与她随行。
于是,她也就玩笑道:“那你的大将军也别做了,回去给本宫牵牵马笼头,怎样?嗯……也不行,公主府选侍卫第一条就是家世清白,你就算……”
赵明臻忽觉不对,难得地收了声。
后面那句,是有点怕他真答应前面那句,随口补的。
她是无心,但话一出口,仿佛她在嘲讽他的出身一般,而且……
感受到她的停顿,燕渠倒是轻笑一声,没生气,只顺着她的话道:“若是被公主府拒之门外,那臣只能找机会,随便是哪,叫长公主瞧见我了。”
赵明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拍案而起:“你当本宫是见色起意的人吗?”
好像还真是。
当时她捞林家俩兄妹时……
以貌取人是她一贯以来的毛病,早几年更甚。
她有些气弱地坐了回去。
她偃旗息鼓,燕渠反倒无辜地道:“长公主误会了,我是想说,显露一下身手,好叫你觉得我是可用之材。”
赵明臻白他一眼。
不过说到这儿了,不问下去都对不起这个话茬,于是她仿佛不经意地道:“如果你有机会重新选一次,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给自己换个出身?”
燕渠挑了挑眉。
他自知出身低微,却从未考虑过这种如果。
事实上,在和她成婚以前,他也没觉得自己的身世是一种负累,更没有为此自卑过。
他认真回答:“没有。”
换一种可能,也许他的路更顺了,却未必还能遇到她。
说完,他不无疑惑地道:“长公主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可是有人以我的身世对你说了些什么?”
燕渠第一反应是以为,赵明臻因他被嘲讽了。
细想却觉得不对劲,如今应该极少有人敢再拿这件事来说嘴了才是。
他的反应太快,再问又要让他觉出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