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配上若干粗鄙的脏词。
已经不会发生了的事情,赵明臻才不生气。
听失败者这样叫嚣,她甚至还有些愉快。
然她眉梢微动,突然抬手示意架着万俟浚的侍从停步,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什么?”
万俟浚以为自己骂到了她的痛处,以一种非常夸张的嘴脸笑了出来,面色狰狞道:“我说,所谓公主,也不过就是一个靠男人的**,若不是你现在的男人,你早做了我们公用……”
一旁的侍卫怒了,忍不住当胸给了他两脚,把他狠狠踹倒在地:“闭嘴!再敢冒犯我们公主殿下,活阉了你!”
若不是你现在的男人……
再次捕捉到这个信息的瞬间,赵明臻瞳孔颤了颤。
分辨出万俟浚话里的意味后,她捏紧了袖底的拳头,面容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是吗?那你也得感谢本宫的男人才是啊,毕竟是他杀了你爹,给了你机会。”
她顺着他的话说,是为了再确认一遍。
而万俟浚果真没有否认,只继续叫嚣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赵明臻的脸色变了,侍卫觑着,以为她已经动气,小心翼翼地道:“长公主?”
她闭了闭眼,道:“把人带走,你们也都出去。”
——
偌大的营帐倏尔静了下来。
赵明臻坐回案前,目光怔怔。
少年时代渴盼过的英雄,原来竟在身边。
她伸出手,摸到了自己雀跃的心跳。
见到那素未谋面的聂听渊真容后,她心里其实有一丝失望。
那时赵明臻以为,自己是在以貌取人。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人与人之间,真的有缘分萦绕。
她之前虽然失望,却也没去想过,那个真正取下北狄汗王首级、间接改变了她命运的人,会是燕渠。
可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她却一点也不意外。
仿佛那个人,就该是他。
她的驸马。
——
心绪纷乱,赵明臻再无睡意,就这么枯坐了一天。
直到夜深,想到燕渠快要回来,她才叫了碧瑛进来,服侍她重新洗了把脸、梳了头。
可等他的脚步声真的踏进这座帐中,赵明臻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想好,应该怎样去面对他。
她绞了绞自己的袖子,背过身去,重新坐回了杌子上。
“长公主。”
沉稳的脚步在她背后顿住,他一如往常唤她。
熟悉的声音,让赵明臻漂浮的心安定了一点。
她扭过身来,抬眸看向燕渠。
他身上的甲胄已经卸了,这会儿披着件绀色的氅衣;帐中温暖的火光把他冷峻的轮廓照得柔和了许多,一双锐利的眼眸,在感受到她过于直白的注视时,悄悄移开了些。
她看人总是这样,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
燕渠不是第一次被她这双漂亮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瞧了,此时却还是很不自在。
带人清扫战场,奔波了一天一夜,他很清楚自己这张脸现在齐整不到哪去。
过来得匆忙,只来得及换了外衣。早知道,该去洗个脸的,胡茬是不是也长出来了……
“长公主……”燕渠不太自然地又唤了一声,抬起手背蹭了把自己的下巴:“听碧瑛说,你在等我,可是有何要事?”
赵明臻眨眨眼,这才挪开一点视线,沉声道:“你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她的语气郑重,燕渠以为是公事,正色坐在她身边的另一把杌子上,问道:“长公主要与臣交代什么?”
话已至此,赵明臻却难得地扭捏了起来。
怎么和他开口呢?
直接说,她知道当年的事情了,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她深呼了一吸,努力云淡风轻地开口道:“今天,我见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