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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她两腮上的肉都瘦了下去,下巴也变得尖尖的,叫人看着心疼。
也不知是他动作太轻,她没有察觉,还是她察觉了也没抗拒,总之,她继续说了下去。
“我都要颠散架了,白天赶路辛苦就算了,有时晚上落脚的那驿馆,简直……还不如就地扎营的时候。”
燕渠低声附和:“可以想象。”
也怪不得她连这矮榻都能接受了,想来是有前面更恶劣的环境做对比。
赵明臻靠在他大臂上嘟囔:“要不是有要事在身……”
她虽说着该睡了,但看起来并无睡意,显然是到了新环境的新鲜劲还没过。
燕渠其实和其他人一样有些好奇,于是问道:“此番和谈,陛下怎么会派公主来?”
她自小便养尊处优,出过最远的门,大概也就是游猎去京郊;从前涉及的政治活动,也多是以“太子姐姐”这个身份参与的。
赵明臻没回答,燕渠以为是自己问得唐突,垂眼去看臂弯里的她是什么表情。
结果正好看到她伸出食指,审慎地、往他胸口戳了戳。
燕渠:……
察觉到男人的沉默,似乎还在低头看她,赵明臻动作一顿,却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又戳了两下。
她倒打一耙:“谁叫你离本宫这么近的。”
饱满的胸肌都快贴她脸上了,戳一下怎么了!
她刻意胡搅蛮缠,想来是因为行程的目的,不便告诉他了。
燕渠心下微黯,也没追问,只微微昂起头,用下颌
去贴她的发顶:“可我还想更近一点。”
被她逼出了点真东西之后,这嘴硬的死男人总算是能张嘴了。赵明臻鼻子出气哼了一声,却也顺着他的动作,往他身上又靠近了一点。
她这驸马的臂膀,靠着倒是很叫人安心呢。
明明此刻帐外风雪声声,卧下的这张矮榻也不甚牢靠。
“不只是皇帝的意思。”她贴在他胸口说:“我自己也想走这一趟。”
燕渠本已经闭上了眼,闻言,不由缓缓抬眸道:“长公主主动要来?”
“是呀,但你可别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你来的。”
燕渠本还没有这么想——或者说也不敢这么想,但听她这么一说,反而拿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促狭地道:“好。臣知道了,长公主绝不是为了臣来的。”
赵明臻撇了撇嘴。
她确实不是为了燕渠而来,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值得她这样千里奔袭,但是来的路上,想到北境有他在,到底还是踏实不少。
“乌尔霄汗国想要议和,这个使臣的身份就不能太低,否则显得我们大梁没诚意。算来算去,本宫的身份最合适了。”
“而且……”她顿了顿,眼中有夜色也掩藏不了的神采:“使臣持节,本就代表着一种权力。在离京之前,在我长公主的身份以外,还额外被加封了鸿胪使的官职。”
她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展示权欲与野心,随即又问道:“对了,这次的和谈,身为主帅,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出于局势,有没有一定要咬死让他们接受的条件?”
虽然在离京前,该商定的都和皇帝商定了,但具体的情况,还是要根据前线的实际来。
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谈公事吗?
燕渠沉默一瞬,还是答道:“北狄的万俟浚必须交给我们。”
赵明臻思忖片刻,问道:“他很危险吗?还是说这些年在战场结的仇太深,要杀了他告慰北境军民?”
“不只是。”燕渠与她解释:“北狄是我们的叫法,实际上,是由大小多个部落聚成的。”
“让他们凝聚在一起的,是他们部落共同信奉的神教。这个万俟浚是他们的神子,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份,他才对先后逃到乌尔霄汗国的北狄人有号召力。”
来之前,赵明臻也狠狠恶补了北境的局势。她若有所思地道:“明白了。得绝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