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听没听见什么!
她还来不及再问,燕渠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寝殿。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赵明臻的脸却是热意蒸腾,烫到不能再烫,几乎都要红透了。
她猛捶了几下被子,旋即自暴自弃似的把自己又蒙了回去。
灭口!灭口!
他如果真发觉了什么,她一定要把他杀掉!
燕渠似乎预感到了自己惹上的“杀身之祸”,这一晚,没有回内间。
而勉勉强强释放了一回的赵明臻,蒙着被子,倒也还是睡了过去。
——
第二天是冬至,天边应景的下了点小雪下来。
起床后的赵明臻,坐在床上好好整理了一会儿心情。
夜里发生的事情,不管他知不知道,反正他没揭穿,就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虽是这样想着,梳头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问碧瑛:“驸马呢?他去哪儿了?”
碧瑛答道:“和平日一样,驸马他练过剑就出去了。”
赵明臻不解:“今日冬至辍朝,他上值走这么早?”
碧瑛笑道:“驸马回燕府去了,他临走前特地给奴婢留了话,说让公主不必着急,他记得公主昨晚的嘱咐,今日会早些回府的。”
赵明臻现在真是听不得“昨晚”这两个字,特别是疑心燕渠听到了什么之后,现在更是觉得他的留话都有些意味深长的可疑。
她别过头,冷不丁道:“管他什么时候回呢,他要是晚回来,我正好早些时辰进宫,去陪母后多说说话。”
闻言,碧瑛不由好奇地道:“殿下,恕奴婢多嘴,只是奴婢实在是有些不明白,您和驸马……这……”
新婚的新鲜劲过后,在碧瑛眼中,长公主便是和驸马冷了下来,很少再有什么交集,连顿饭都不在一起吃了,也就是每晚还是歇在一处。
赵明臻冷哼了一声,答道:“你别多想,今日是大节宴,我才多问他一句。”
侍奉赵明臻多年,碧瑛很清楚她的性格,她真不放在眼里的人,那是多看一眼也不愿意,更不可能说这种类似赌气一样的话。
碧瑛了然,不过也识趣地没有多说什么。
——
燕府。
窗边鸟架上,一只身形瘦弱的信鸽正单腿站着,整只鸟看起来非常蔫巴,连圆眼睛都合上了,一抖一抖地睡着。
燕渠走到它身边,抬手摸了一把它黑花的尾羽。
北境与京城相隔千里,哪怕这些信鸽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善于飞行的,能活着抵达,也得飞没半条鸟命。
一旁,项飞鹏端着鸟食来了,有火麻仁和豌豆,“真是只争气鸟,来,吃食咯。”
这信鸽像是听得懂人话一样,闻言立马睁开了眼,飞到了它的小陶碗边。
项飞鹏看了一会儿鸟啄谷粒,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看了过于沉默的燕渠一眼,道:“大将军,您……”
前段时间迟迟未至的线报,终于和冬至的雪一起到了。这一次的线报,都是喜事——
边关风平浪静,北狄未有大的动向,只在远处盘桓;陛下派去的两位钦差也已经抵达十三城,安顿百姓、修垦荒田。
尽管四下没有旁人,只有一只鸟,项飞鹏还是压低了声音道:“虽说是好消息吧,但属下觉得,那皇帝实在是太多疑,北境这样风平浪静下去,他恐怕……”
燕渠从鸟嘴下捏了两颗豌豆在指尖盘玩,眉眼神色却愈发冷肃:“未必是好消息。去一封信,给驿站那边的驻军,让他们找几个最擅马的,亲自回北境看看情况,速去速回。”
这一趟进京,燕渠只带进京二十来个亲兵,还有一队兵马,留在了二百里外的驿站休整。
项飞鹏神色一凛:“大将军是怀疑是假消息?可军报皆是秘文写的……”
“经过人手的东西,能有多可靠。”燕渠抬起了锐利的眼瞳:“上一封军报,还在说乌尔霄汗国接受了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