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躺下,都没再说话。
卫何思索起现在的信息。
目前的信息到底是太少了,或者说信息已经足够,但缺少最关键的,可以串联一切的那个线索。所以她现在还没办法把参须,诅咒,溺死的人,未找到的尸体,死掉的蚕种,诡异的婴儿,村内的规则联系在一起。
卫何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她的身体开始变沉,陷进床里,睡意彻底笼罩了她。
半夜,卫何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很吵,像是什么人在耳边说话,但没有热气呼在耳侧,他们似乎只是围绕着她,在她头顶,但是没有看她。
她闭着眼睛去听这些声音,但实在是太吵了,吵得她什么都听不清,终于,卫何睁开了眼睛。
没有人,窗外下着雨,雨滴撞在窗户上。卫何爬起身,她觉得有些渴了。
大概是半夜被吵醒,浑身疲惫,还有些头重脚轻,她走到桌前,拿起水壶给自己倒水。
“哗——”
现在是夜里最安静的时候,没有虫鸣没有风声,倒水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卫何觉得更渴了,她轻轻吹着水杯,试图让它尽快凉下来,但很快,卫何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月色昏暗,水杯还在冒着热气,卫何站在夜色里,低头不语。
她在看水里的倒影。
此时她的身后,无论是窗边,还是房间的拐角,亦或是床上,这些本该是空荡荡的地方,都站满了面无表情的人,他们的面孔灰白,皮肤枯槁,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是一座座人形墓碑。
还没等卫何有所行动,她的眼皮忽然开始痒,羽毛似的东西扫过她的眼皮,一下还不够,轻柔的小刷子在她的眼皮上来回扫过,一下,一下,不疼,只是痒,但卫何感到一种极度的不适感。
那是睫毛。
有个人站在她眼前,正低着头,贴着她的眼睛,注视着她。
一股寒意顺着卫何的脊椎往上爬,不过很快,不仅是脊椎,她的颈项也逐渐感到不适,极轻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有个东西不停地踢在她的肩膀上,卫何有了些不妙的联想。
“你在做什么?”身前那个东西问。
卫何缓缓转动眼珠,抬眸看向它,亦或是她。
朱另轻柔地重复道:“你在做什么?”
卫何没有说话,把手伸向了朱另的脖颈。
朱另面露茫然:“怎么了吗,不是说有问题就把我叫——”
“嘎嘣。”
话音戛然而止。
卫何扭断了朱另的脖颈。
几乎在朱另死亡的当刻,卫何就感到身体的疲惫消失了,随后她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床上,泛着霉味的被子压得她有点难受,耳边传来朱另担忧的声音,“卫何?”
“你在发抖,”朱另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出了好多汗,是做噩梦了吗?”
卫何眼睛都没睁,再次把手扣在了朱另的颈部。
咯吱声再次响起,让人想起屠宰场里的羊羔,刀嵌在它们的脖颈处,一寸一寸往下切割,最后在只剩一层皮的时候,咯吱断成两半。
人头皮球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咚、咚咚。”
带着弹性的皮球越滚越远,被子的重量也在逐渐减轻——根本没有多少棉絮的老旧被子怎么会压的她难受。
卫何睁开了眼睛。
下雨了,雨声很小,窗外黑漆漆一片,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双胞胎正安静地睡在一旁,全然没有苏醒的意思。
卫何有些渴了,她起身给自己倒水。
一切都和梦里一模一样。
除了空寂的房间。
卫何端着水杯回到床上时,朱另似乎被她的动静吵醒,她努力睁开迷愣的双眼,“是参怪又来了吗?”
卫何坐在床边,吹着滚烫的热水:“没来。”
朱另挣扎了会儿,又闭上了眼睛,困倦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