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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呼唤声从远处传来,文瑞回头确实巷道间跑来一个提着衣角的沈应。沈应跑了一阵,见文瑞看见他,终于停下来弯腰撑着双膝,气喘吁吁地深呼吸了几下,终于恢复一些力气重新向前跑去。

文瑞见到他都给吓了一跳,这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这兵荒马乱地打着仗呢,居然还敢往最前线跑,文瑞忙派人把沈应接到跟前。

文瑞:“你跑来干什么?”

“我、我……”

沈应喘息着,喉咙干涩得半晌说不出来话,他抓住文瑞的盔甲,努力挤出一句。

“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什、什么?”

文瑞被沈应身上突然迸发出来的乐观吓倒。

‘机会’两个字说起来何其容易,但可惜他们两个都不是操盘的人。在这偌大的金陵城中,纵然他和沈应都称得上身居高位,但对于那真正上位者来说,他们仍然如同蝼蚁。

他们甚至要从别人手中乞求活命和自由,他们没有给别人‘机会’的权利。

文瑞嘴巴闭合两下不知该如何回应,沈应安抚地按了按他的手背。

“你信我。”

说罢,沈应便冲到了最前,向城楼上的‘叛军’大喊着:“败局已定,你们何必负隅顽抗,我与文将军都知你们是被贾仁压迫至深,为活命才被杨放等人哄骗做了错事。”

沈应喊完这句话,有感觉到城楼上似乎静谧了一瞬,大约上头的人现在都在提心吊胆怕他说出那个他们不敢认的猜测。

沈应无心吓他们,立即接道:“我们的皇帝陛下曾有令,要善待江南水灾受灾的灾民,是金陵守备贾仁不讲仁义,将你们驱逐出城,致你们无地容身,才不得已走上这条不归路,如今杨放那起子贼匪已经逃走,文将军体谅你们都是被骗的可怜人,只要你们肯放下武器投降,此事我与文将军会代你们陈情,必定请朝廷对你们既往不咎。”

沈应斩钉截铁:“我保证,你们从前如何以后还是如何。”

城楼上有人认出他是沈应,心里也泛起嘀咕,这沈少爷的仁心他们从前在金陵也听闻过,而整个大衍谁不知道沈少爷是皇帝的情人。

若是沈应愿意为他们求情……

众人眼里燃起希望。若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

城楼上的‘叛军’骚动起来,只是尚有清醒的人,在掩蔽的石墩木架后冷漠向沈应发问。

“你凭什么保证?”

那道声音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城楼上其余‘叛军’心头燃起的希望。

是啊,沈应拿什么保证,即便他是皇帝的情人能左右皇帝的心思,但天高皇帝远,别说皇帝远在京城会不会听他在金陵的陈情。

就是皇帝听了,朝臣不听,照样要他们的命,沈应又能保证得了什么?

他们难道要为了哪一点不知道有没有的希望,连累自己的家人。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他们已经决定做最后一搏,好为其余兄弟拖延时间,让他们有机会逃跑,等到无力再战他们会点燃城楼上的高台,纵身跳入火中,只留下一具被焚烧过无法辨认的尸体。

这是他们在起义时说好的事情,若战败,临死前一定自毁容颜,决不能让此事败露,累及家人。

只是……他们多想沈应能够真的给他们一个保证。

城楼之上,有人哽咽起来。若能活着,谁又愿意死。

听到身侧传来的哭泣声,金陵守将董昭廷握紧了手中的刀柄。他心头愧疚,若不是为他,这些人也不可能走到这条末路。

“是我连累了你们。”

董昭廷眼中闪烁着泪花。贾仁在他值守时强占了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不甘受辱自尽身亡,他若不反,日后奈河桥头如何有颜面与妻房相见,只是连累了一班兄弟,实在心中有愧。

其余人忙道非是他的过错。

就如城楼下的沈应所言,他们都是受贾仁和何缙压迫,被赶入穷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