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矿藏,大多又握在各个世家手中,这些世家,又是这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亲王殿下拉拢的对象。
再加上最近老皇帝的病有转好之势,不出错还好,倘若出错,她的仕途,可就要结束在第一步了。
想明白其中关窍,慕兰时不由得冷笑一声。上辈子梁识还不曾叫她修订过地理志,这辈子却上赶着将这“重任”交予她,让她过早地卷入这场夺嫡争斗之中。
好在她并非第一次为官,也并非那甘愿折翼的雏鸟。
今日的政事处理既定,从衙署下值离开时,慕兰时却意外地碰见了黎宴芳。
毕竟是在官衙,黎宴芳不再像此前在私下时所见那样不修边幅,而是一副因为政事繁忙而萎靡不振的表情。
耷拉着眼角,活像蔫了一般:眉峰微蹙,眼尾微垂如倦柳扶风,哪还有半分往昔褒衣博带、放浪不羁的风采?
“黎大人。”慕兰时轻轻地叫她。
这一声正把这泥塑木雕一般的傀儡给叫醒了。
黎宴芳骤然惊醒了一般,看向慕兰时:“慕大人?好巧好巧!”
看来这御史台的差事当真是将她吸干了。黎宴芳很快拉着慕兰时絮絮叨叨起来,这回在她的口中,御史台那些老东西比她俩在启承阁时谈到的更为过分。
黎宴芳亲昵地走在慕兰时的身边——一如前世她喜欢同她一道的那样。
将那些老东西大加挞伐之后,黎宴芳还提及了一个“新”的名字:“说起来,烦心事也不都是那些老东西给的。”
“噢,那还有什么不长眼的,敢这么惹怒黎姊?”慕兰时知趣地笑问。
黎宴芳嘴角一横,冷冷地道:“能有谁?和我们年纪相似的……那个萧家的萧鸢啊,兰陵萧氏嘛。”
她说着,还“啧啧”嘴。
原来是萧鸢。
她也在御史台任职,和黎宴芳同一职位,只是分管的部门不同。
既然话题都引到了萧鸢头上,两人又走出了老远,黎宴芳便也不顾及许多,倒豆子似的就把自己同萧鸢相处的种种告诉给慕兰时听。
慕兰时并不意外。
萧鸢此人前世就卷入夺嫡之争,明面上是太女孟琼的人,背地里面却在做另外一个殿下的暗桩。是以,当孟琼倒台之后,她不仅没有受到牵连,反倒节节高升。
便可见一斑。
“哈,我就知道和这个女人相处不会太容易,”黎宴芳哂道,“当初我还没有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为了在中正官那里博一个好评,非要践诺……”
“当然,守信是好品德,只是这人显然不仅仅是为了守信才这么做——迎娶那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坤泽。”
慕兰时淡淡道:“嗯,黎姊您说得是。只是,万一那萧鸢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别的原因?总归不能是她早就喜欢上人家坤泽君了吧?两人此前肯定一次面都不曾见过!”黎宴芳笃定地说道,“我还从没听说过这种事情能成……”
说到这里,慕兰时的面色忽然一变,而黎宴芳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方才讥嘲的语气也变了,忽然神神秘秘地靠近慕兰时:“兰时妹妹……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慕兰时颇警觉地离她远一点,“怎么了?”
“你当初在谷雨雅集的时,我也知道一二……你当时还对着众人宣布了婚事,”黎宴芳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八卦,“我今日不问你们何时成亲,倒是想要知道,你同那位娘子的姻缘是从何而起的?”
她说着,还眨了眨那双细长的桃花眼睛,灼灼有神。
慕兰时倏然一噎,无话可说。
方才黎宴芳大倒苦水的时候,她倒是附和得快,这回黎宴芳将话头引到了她自己的身上,慕兰时却不知如何回答了。
“好吧好吧,”黎宴芳颇泄气地道,“既然兰时妹妹觉得这是秘密一桩,那我便不问了。那问个简单的,你们二人,什么时候成亲?一定不要忘记邀请我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