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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了细犬将最脆弱的咽喉献给主人,而蜷缩的指尖还会无意识勾住戚映珠一缕青丝,像是固执地叼着主人的衣角。

算了,不忍心吵醒她。

这人当真是睡着了么?如果没睡着的话,这梦中的呓语却又是怎么回事呢?可若是睡着了的话,她怎么能够光着肩头往她这个方向靠呢?

其实想叫醒她。说说看啊,这个人长这么高,睡觉的姿势却是这样蜷成一团!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次她听哪个宫妃闲谈时说起,说这样蜷缩着睡觉,的确能长高……

也不知道是些怎么样的胡乱思绪。戚映珠终是放任指尖没入那瀑青丝,触感如同抚过春夜流淌的溪水。

戚映珠默默地想着,她们俩个人说不定能一直叽叽喳喳地笑,笑到天将破晓时晨光咬破窗纸,笑到新雪压弯梅枝,笑到铜镜里青丝落满月华,

可她不能吵醒她。

她的心倏然沉了下来,安静地、井水不犯河水地躺了多久后,戚映珠悄悄地起身了。

方才一厢荒唐,她却还记得自己将那封信放在了什么地方。

信上的火漆才开到一半,她本来就打算,今日要打开这火漆看另外一半的。

烛光愈发浊弱,可戚映珠的握住烛台的手却愈发坚定。

她要看的,这封信,她要拆的。

她要看她们的回信到底写了什么的。

那信笺开头的字迹熟悉得让她心惊,金钩铁划,有如浓墨重彩,晃得她有些心惊了。

她仔细地去读信上的内容。

……明明是应该让人欣喜的内容,可是为什么,她读起来,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发自内心的畅意呢?

戚映珠不明白。只孤独伶仃地坐在桌案前,任由纷乱的光熠和棼乱的心绪,一起将她淹没。

能过一天算一天。但是她也得回信。

不远处的,本应该蜷缩成一团的乾元君却早就在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清凌凌带倒钩的凤眸如夜枭掠过雪地,一错不错锁在那坐定的女子身上。

慕兰时眉心不由得一皱。

她其实知道的,今日突然造访的时候,她就觉察到戚映珠的心情有些奇怪——具体是怎样的奇怪呢?她也说不上。

彼时她就想过,似乎戚映珠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每每初见,便是敷衍了事的几句嫌弃,然后被她刺上一刺,心便不设防了,又开始使起小性子。

似乎戚映珠这个人的底色都被她看透看尽。

可现在呢?

慕兰时已无法说出这句话。她什么时候看透过戚映珠?

上一世她和她隔着听政的珠帘,这一世没了珠玉障目,却见那人肩头落满烛泪与阴影,混杂暮春的雨,像极被雨打湿的纸鸢。

到底要怎样,才能看清楚戚映珠这个人?

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致使她从来不肯松口?

“东家,同兰时成婚,难道不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么?”她喃喃自语,缓缓地闭上双眸。

可在闭上双眸之前,她看见戚映珠站了起来,借着那浊暗的烛火,将那才看完的信笺,放上去烤了。

火苗虽然弱小,但吞噬一张单薄的纸,那仍是易如反掌。

慕兰时的心却猛然一沉——没想到戚映珠居然会想着烧了这张纸。

再接着,她听见她蹑手蹑脚上床的声音。

慕兰时闭上了双眼。

第60章 060

“东家怎的日日都这么忙,今日哪怕兰时来了,却还是要走得这么早这狠心?”慕兰时早晨起床后,还是不忘同戚映珠说笑。

戚映珠也已盥洗梳妆完毕,一副要去店上的模样。

“兰时来了?”戚映珠抱臂冷冷地笑着,慢慢睨她,“兰时来了又如何?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出去。”

慕兰时披散着一头青丝长发,凤眸因失落低低地垂着,“哦,原来兰时来了娘娘还要走……还这样打击兰时,可见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