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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的了吗?”

“这临都城内,还能有比四大家族更尊贵的?!”

这话一出口,货郎便后悔了,哎哟,还好今夜暴雨下得像天老娘踹翻洗脚盆,不然这话被那巡逻的卫兵知晓,指不定治他一个什么“冒犯天威”的罪呢!

四下静谧,各人心里面都盘算着小九九。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皇城辇毂之下,比四大家族尊贵的是谁?

整个大祁朝,最最尊贵的是哪家人?

当然是孟家人。

可她们谁也不敢说这要被杀头的话,况且这话说出来她们自己也不相信。

你说那孟家人,放着那山珍海味不吃,鲛绡云帐不眠,椒房兰殿不居,偏来这贩夫走卒之地刨那阴沟里的烂泥巴?

说出去别笑死人了!

动机呢?原因呢?难不成还是情伤啊!

各人正猜测着,脸上都带着一阵莫名的笑意。突然一阵穿堂风卷着雨星子扑灭灯笼,黑暗中不知有谁嘀咕:“保不齐是服多了五石散……”

这话说的不假,也引得众人倒吸凉气——上月刘氏便有个子弟,散毒发作,赤。身裸。体,咏什么“天地为栋”?

她们记不清楚,那些疯子疯就算了,偏偏说的话她们也听不懂。

人们只众说纷纭,最接近可能的猜测甫一出现便掐灭,无人知晓,在檐角铁马风铃如鼓鸣一般的时候,那疯狂抠挖缝隙的女人,露出了半截金缕衣。

——天潢贵胄,那又如何。

孟珚只一个人,沉浸在这无边无尽的雨幕里痛悔。

接下来,她要用何种的手段,才能挽回那一颗她早已踩碎的真心?

***

今夜的春雨下得比往日都急,但是慕严却不恼,反倒觉得这春雨合奏之声相当悦耳动听。

尤其是在听到心腹前来汇报之后。

他一挑眉,喜形于色:“你是说,方才我那妹妹才回来,身旁还跟了个戴着幂篱的女人?”

心腹当然知道如何回答能够讨得自家公子的开心,忙不迭地点头,谄笑着说:“对,又是上次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看起来颇高贵,哪怕是隔着一层水雾,哪怕是她在伞下,都能看出她那通天的气派啊……”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跟在小姐身旁的女子是谁。不过心腹知道,只要往这个方向靠,公子就会表现得非常开心。

慕严大笑:“我明白了,好,你且继续去盯着慕兰时,注意着些,别被发现了,暂时盯梢不上,也不用管。”

心腹“哎”了声,退了下去。

候在一旁的管家赵郦愁眉紧锁。

她参与了宴会情酒的始末,自然知道那“心腹”不知道的戴着幂篱的女人是谁。

慕严没察觉到赵郦表情的异动,只是将酒倒到玛瑙夜光杯里,慢悠悠地道:“哎呀,这春雨,听起来真是好听,就是指不定这家里面有人做什么肮脏事儿呢。”

为了所谓心中的责任感,许下承诺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偏偏把未过门的女子带回家中,这自然不是什么干净的事了。

啧,不过孟珚毕竟是皇家,再不受宠也是公主,虽然慕氏从来不同皇室结亲,但第一世族同皇家交往,自然也不跌份。

这么想来,慕兰时倒也没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还好她带回来的是天家血脉,”慕严晃了晃手中的夜光杯,看琥珀色酒液缓缓地流动,“若是带回来别的不三不四的人,贩夫走卒,怕是要把族谱都浸在泔水桶里!”

赵郦不说话,只一味地垂敛着眉目。

这些名望高华的豪门世家,连呼吸都浸着墨香。他们用焚毁寒门婚帖的余烬煨暖酒觞,将商贾递来的拜帖裁作如厕的竹筹。腰间玉碟刻着“上品无寒门”的祖训,连襁褓婴孩的银项圈都錾着“市侩莫近”的箴言。

当泥腿子们用数代骨血垒起登云梯时,他们只需掀开印着族徽的衣襟,便能踏着先祖的紫绶金印直上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