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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笑的理由借口,她说不出来;可是她也同样不敢抬起头来看慕兰时。

“说啊,瑶光殿下,怎么不说了?”徐徐的讽笑自上首传来,被她牵拉着的大袖纹丝不动。

——这是慕兰时唯一对她有耐心的时刻,可是她要解答的却是一个无解的死局:前世,就是她这样残酷地害死了她。

孟珚长睫垂敛,所有的话全部卡在喉中,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作答。

忽然,那纹丝不动的大袖有了动作,一阵极强势的风漾起,她的咽喉转瞬便被那修长干练的手抵住!

“怎么不说了?那日在南市,瑶光殿下骑着高头大马出来丢人现眼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支支吾吾,”慕兰时的手用力抵着她的咽喉,似乎下一息便能将她扼杀,“让我听听,瑶光殿下的心肝究竟浸过几重黄泉,才能找出一个合适的借口来?”

孟珚心里面绷紧的弦,终于断掉了。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夺眶而出,她仰头,泪眼模糊地望着慕兰时:“兰时、兰时……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知道辩解徒劳。

她知道在劫难逃。

她更知心火焚灼,自己只配在无间告饶。

可她,还喜欢慕兰时。

那只如竹一般修长的手倏然不再发狠抵在她的喉间,而是向上卡住了下颌,而手的主人,话音似乎也变得柔和了下来:

“瑶光殿下不说是吗?那我就帮你说。你自有那八百乾元陪你调笑,伴你笙歌,为你醉生梦死;又有多少人替你碾碎月光作银钱,把银河都喝成胭脂色的长河?她们捧着你金丝绣的裙裾踏遍十二楼灯火,我不过是你掌心的星子碎屑,连映亮你鬓边一朵牡丹的资格都不配有。”

“毕竟您最擅长的,不就是用真心熬馊饭喂狗么?要不要我再去找三千坤泽,为你撕碎天河?”

她本就擅长清谈辩论。

闻言,剧痛混着酸楚在孟珚在五内炸开。眼前,慕兰时冷笑的唇形渐渐扭曲,送来了前世的记忆:

那个时候,她轻松抬起手,挑起长跪不起的慕兰时的下颌,“慕大人的真心,本宫瞧着与平津巷的馊饭无异。”

这是慕兰时的报复。孟珚无力地想着。

她只想告诉她,她没有和那些乾元君厮混,于是慢慢开口:“不,兰时,你听我……”

可惜话音未尽数落完,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音,慕兰时怔住,循声望去——对她来说,未知的步履声音才是暗处危险。

更何况这次和她一起来的,还有慕严,她不得不防着些。

孟珚低低地垂下头,忽然心生一计,见慕兰时侧身去望,便卯足了力气,将慕兰时径直拽入温泉之中!

水浸透了她们的全身,两人俱是湿漉漉的模样。

慕兰时额角猛然一跳,立刻想将人推开,却只见孟珚不管不顾地贴上来,用湿透的身体紧紧拥抱她。

她喉间仍旧是破碎的气音,只一味地重复“我错了我错了”。

脚步声音愈发近了。

孟珚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贴着慕兰时哭:“兰时,我以前做错了好不好?那人一定是慕严派来的眼线,你不是要等着谷雨宴将他们一网打尽吗?你不是要利用我的身份吗?”

“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就像现在一样,慕严他一定乐见——”

“闭嘴。”慕兰时冷冷地开口。

这其中的门道,不需要孟珚来告诉她。

“你若是敢碰我别的地方,我不介意现在就将你溺死在这湖里面。”

她故意侧了身,将自己的背面侧对那细作——玄衣宽大,正好可以盖住视线。

正好,可以让孟珚什么都不能做。

孟珚此时已经眼泪模糊,浓密纤长的眼睫凝上了霜白色。她并不知道那是温泉的蒸汽,还是自己的泪水。

她只知道,这是她和慕兰时片刻的温存。

是她费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