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列宗。只不过慕氏子女遍布全天下,各处都有坟茔,是以大家都会选择在本地祭扫。
专程来京城的,却是不多。
大家热热闹闹地说定了自己要做什么事情,戚映珠也安排既定,等到各自散去后,她叫来觅儿,道:“觅儿,明日清晨,你去驿站帮我问一问。”
觅儿作疑惑状:“问什么事?”
“问给我的信,倘若一有回信,便马上给我报来。”说罢,戚映珠还给了觅儿一个装满碎银的小包:“看着给那些驿站的人,权作好处了。剩下的,你便自己拿着去。”
觅儿狠狠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面全是星星。
呜呜呜,小姐果然还是好人,并没有被这花花世界迷住眼睛!
她明日一定去给小姐问那信件的事!
***
“呕。”孟珚在看清慕严给自己的信上面写了什么之后,难以自抑地发出了一声干呕的声音。
才涂上鲜红蔻丹的手,屈指弹了弹,毫不留情地将这封信撕成了雪片。
孟珚极其明显地翻了个大白眼,旁边的侍婢呆呆凝望着殿下:殿下这是看见什么东西了,居然能够恶心成这样?
只是她并不敢问,六殿下的性情乖张,好的时候特别好,坏的时候又特别坏,教人虽然无所适从但也只能慢慢适应。
“呵,这公狗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孟珚一边命人取炭盆来,一边掩饰不住眼底的嘲意讽刺。
她是什么人?心里面跟明镜似的,就算那畜生用词稍微含蓄了些,她也能够看出来他的意图。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又看看自己的出身,居然觉得他能够配得上她?
信里面还隐晦地提及了两人的过往,说都是不受宠的孩子。
同病相怜?谁要和他同病相怜?
孟珚想到这里,眼底的讥嘲之意便愈发汹涌澎湃,将那些碎片尽数扔入火中。
她睨着灰烬中扭曲的“天潢贵胄”字样,忽地嗤笑出声:“凭他也配提‘同病’?”
掌心血红痣在火光中艳如鸩毒,“本宫是浴火淬出的昆山玉,他不过是阴沟里发霉的苔米!”
她是天家血脉!是能够登临大统的人,和这种畜生哪里有相似之处了?孟珚眯了眯眼睛,不由得想起前世的事情来。
在谷雨雅集的时候,她也去了,彼时慕兰时当着众耆老的面道出了她和她的关系。只不过孟珚彼时没有露脸,她只能观望这些慕家人。
但她仍旧记得那一日的慕兰时——
四月谷雨,慕兰时鹤氅广袖掠过曲水流觞,眉间朱砂映着青瓷盏中浮沉的雨前茶,转身向族中耆老执礼时,广袖却有意无意拂过她藏身的紫竹屏。那日满园飞花皆成陪衬,唯她执麈尾的指节如玉山将倾。
光是想想,便是极美好的回忆。
“共同沦落,同病相怜……”将这几个字从齿缝间挤出的时候,孟珚的眼底都燃烧起来了熊熊的火色,只碾碎了一朵花瓣,“且让这腌臜物瞧瞧,何为云泥之判!”
这普天之下,除了那位慕氏真门户,难道还有人能够配得上她?
没有人配得上她孟珚,除了慕兰时;
反过来呢,她可以稍稍让步——
没有人比她孟珚更配得上慕兰时。
她要让这棵慕氏的芝兰玉树,年轮里都生满她的纹路。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踏声。
这个时间,应当是孟瑕来了。
孟珚收敛了脸上近乎疯狂的神色,换上了一副好心情,又招呼婢女,意思她可以退下了。
婢女在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行了个礼,快步离去时,差点就撞上前来的十三殿下孟瑕。
婢女唤作“蘅芜”,自幼就跟在孟珚的身边,她同十三殿下一样,都知道旁人所不知的六殿下的一面。
六殿下固然有些时候偏执疯狂——譬如现在,可她永远也记得永巷雪夜,孟珚解鹤氅裹住染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