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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弄壶龙井来。”

这便是要支开他了。马三点头哈腰,在他临走时,看见慕严去摸另外一封信——封纸一角,朱砂印着精细的华虫纹。

这事稳了!他心道一声,便出去给这怪事忒多的长公子倒茶。

等马三一走,慕严笑意更是压不住,打开信后,笑声愈发疏朗。

赵郦在旁边听着,问他说:“长公子,您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慕严笑道:“这信上说了,下个月的谷雨雅集,竟然是慕兰时来主持。四叔知道这事后非常生气。”

赵郦忖度他高兴的原因。

慕严解释起来:“这四叔和他娘一样,都最是刚硬。你当管家也这么久了,自然知道这雅集从来都只能家主来主持。慕兰时那启序宴是自己办,已经是母亲格外开恩了。”

“那个时候族中耆老就颇有微词,这会儿她还想主持这谷雨雅集?这信上写得清楚明白,四叔要过来收拾慕兰时呢。”

四叔住的地方离京城近,要比旁人先到京城,正好,挫一挫慕兰时的锐气。

雅集那日,该不知有多少好戏可以看!

一想到这里,慕严就愈发放肆起来,胸腔中震出肆意笑声。

***

戚映珠指尖轻拂过朱色府门上鎏金的椒图门环,跨进门中。

檐角铜铃荡碎满庭柳絮,她隔着兜帽仰视五重庑殿顶,琉璃瓦当正滴着融化的夕阳:“这样带着我进门,不怕你兄长在曲廊那头瞧见?”

慕兰时甩落伞面残雨,青铜地砖霎时绽开墨梅:“那傻子大抵在开心呢。”

真是自信。戚映珠小声嘀咕,不过这方面她并不担心,慕兰时这么说,显然就是胸有成竹了。

穿过三重月洞门时,戚映珠瞥见松柏掩映的侧院:三十六匹青海骢正踏着金络脑啃食苜蓿,银槽边跪坐着梳双鬟的昆仑奴。

可怪就怪在,忽有浑厚牛哞穿透竹影。

戚映珠便疑惑问慕兰时:“这牛的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还不等慕兰时回答,戚映珠便已然意识到了什么。

记忆如春汛漫过——上次她和慕兰时在马车上,她说酸牙话,主动揣测慕兰时想多和她待一会儿,怎的驾马车来?

彼时,慕兰时用折扇敲着桌子,让那什么阿辰去西市弄头牛来!

想到这里,她面色耳尖腾地烧起来,疾走两步踢飞颗石子。慕兰时正要回答,她便嘟囔着让慕兰时闭嘴:“谁问你了……”

慕兰时嘴角,很明显地抽搐了下。

啧啧啧,这是真有个祖宗养在身边了。

***

戚映珠还是没有给慕兰时添麻烦,去了她的丘园后就安心在她寝房中待着,一直等到夜间。

慕兰时将她安歇好后,便说自己有事出去了一趟。

她从手下那里得来暗报,慕严今日当真开了那信,饶是马三当时在场,他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慕兰时只听着阿辰的汇报,面上也浮上了一层了然的笑:“他当真这么开心,竟笑得咳出涎水?”

她的指尖,抚过鎏金错银的匕首——此物,同样是家主的传承之物。有此物者,便可杀不服家主管束者,比之皇帝的“尚方宝剑”。

未免也太过恶心了,世家公子,怎么养出这种人?

阿辰猛地点头:“是。”

那方封纸一角朱砂印着精细华虫纹的信,正是慕兰时的手笔。她阻断了那四叔寄来的信。

就在前不久,她差人放出去消息,说四月的谷雨踏春是由她来主持。按照一直以来的规定,这谷雨踏春是家族大事,不管家主年纪有多么大,理论上都应由家主来完成主持。

——其实这事也有例外。

但是,偏偏就是族里面那些老东西不服从她罢了。正好,不服她,她便把这些人的耿介脊骨敲碎,再一个个来看,到底服不服她。

这四叔慕成封也绝非善类,迂腐陈旧,他全家人就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