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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合作——当然,慕严没告诉她,他自己的真实目的。

毕竟慕迭还是想保住慕家的。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但慕兰时面上不显,仍旧笑着打招呼道:“姨母。”

慕迭温和地笑着:“兰时啊,恭喜你乾元启序,这才是我们慕家的真门户啊。”

“姨母谬赞了。”她谦虚道。

慕迭又寒暄了些别的,字里行间俱是关心。

上辈子,慕迭也说过恭喜她乾元启序的话。现在慕兰时看清楚了,说是恭喜,心里面估计恨得牙痒痒,慕湄虽然是坤泽,几个孩子却都分化成了乾元,她能不着急么?

多一个乾元,就多一个家主继承人的可能,就会威胁她的地位。

她干的那些腌臢事,便会有暴露的风险。

慕兰时最后告诉慕迭,她要去见自己师傅后,便辞去了。

她最后道:“姨母,侄女先走一步,咱们之后再叙。”

慕迭笑呵呵地答应了,等人一走,就慢慢收敛了笑容,掐着手指,算起了时间。

她想,留给自己的时间的不多了。

***

师傅住在元文街,是条僻静的路,进来之后,慕兰时便叫车夫放慢了速度,不要惊扰了这里的清净。

孙先其实是慕兰时的师傅之一,曾经也入仕过,但或许是碍于门第出身,官位并不高。但是她学问渊博,后被延请到了慕家的私学。

其授业之际,引经据典,析理入微,将治国安邦之策、理政驭民之术,一一教给了慕兰时。很大程度上说,慕兰时前世腕下翻起的飒然风雨,便是有了孙先做云,才有之后。

而师傅早就警告过她,不要太相信孟珚等人,只是她那会儿实在是猪油蒙了心,一生劳累,俱是深恩负尽。

思虑间,慕兰时便到了孙宅。

宅院清净,不染尘埃。

一条石子路通向会客厅,径侧的花卉草木,列布有次,都修剪得整饬。这是师傅的习惯。

门童见是慕兰时来了,眼皮子稍稍地一抬,招呼道:“慕大小姐,我这就去告诉师傅,您来了。”

孙先的门童大多都和孙先差不多,并不趋炎附势。但慕兰时确乎是孙先最好的学生之一,大家免不了会对她另眼相待。

慕兰时温和笑了笑,静等师傅请她进去。

孙先正在泡茶,见慕兰时进了,也为她倒了一杯,一边闲闲道:“今日来找老妪,有何安排?”

她却是觉得自己这学生变了。

以前慕兰时的眼神极其锐利,像春风里面摇荡的星火。又太过聪慧,她老是担心她慧极必伤。

只是今天的眼神似乎又有变化——不尽燎原的火渐渐退去了,像覆了一层雾。

慕兰时拘谨道:“兰时近日乾元启序,故来看望师傅。”

——说起来,她的启序宴,都不曾邀请孙先,一是因为门第,二是因为孙先不会来。

倘她要来,慕家还是愿意为她开这一道口子的。

“哦,乾元启序啊,我知道你会变成乾元的,”孙先幽幽地望着她,“嗯,那大概也要入仕了吧?”

分化成什么,并不一定要等到成年之日,有些特别出色的人,早在少时,就能通过某些手段看出。师傅大抵说的是这个。

慕兰时答道:“是。”

“入仕之后,务须收敛锋芒,不可处处逞强显慧,你还年轻,根基不稳。常言慧极必伤,过慧易遭嫉恨。行事当沉稳持重,多察少言,勿急于展露己才。于同僚之间,谦逊温和,莫要特立独行,以免树敌过多。”

师傅徐徐说来,同上辈子一模一样。

慕兰时听得心中感慨,她上辈子,可太“轰轰烈烈”了。

孙先招待了她喝了杯茶,便又让慕兰时陪她下棋,也不问她之后的安排。

慕兰时的棋艺不是孙先教的,而是另外一位师傅——那位师傅还教了慕兰时跳舞与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