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王回来,青雀想起了他亲口解释的,他与齐王、魏王之间的恩怨。
“齐王的母亲贤妃,与魏王之母德妃,同是皇帝在东宫便有的妃妾。但贤妃为良娣,德妃本只为承徽,是皇帝登基、先皇后薨逝之后才有宠。”
他从自己出生前说起:“贤妃与先皇后情分似乎不错。大公主和齐王,都与太子年岁相仿,两人自幼便和他交好,贤妃也似从无与先皇后相争之意。但先皇后青年薨逝,皇帝虽然不宠新妃,却爱上了潜邸的承徽,从美人晋封婕妤,又晋了九嫔第三的昭媛。那时,四妃空置,贤妃才只是昭容,面对后起之秀,心中难免不平。不过,两人才稍有龃龉,阿娘便横空出世了。”
说到这里,他开始笑:“和德妃一样,阿娘也是三年便从美人晋升了九嫔。偏阿娘封的是昭仪,九嫔之首,正在贤妃与德妃之上。到阿娘封贵妃,太子又极厌有人居贵妃之位摄六宫事,厌恶我这‘贵妃之子’,齐王、魏王正与他相投。从我记事起,三人便是如此了。”
“再到成人,”他语气淡下来,带了讽刺,“他们自以为是一品夫人之子,先封郡王,早晚会封亲王。谁知我灭国东夏,功劳远在他二人之上,有我在前,他们十年未有寸进,自然更生怨恨。”
贵妃的横空出世,阻断了齐妃与德妃摄六宫事、位及皇后的渴望。
楚王的横空出世,也成了挡在其他兄弟面前的高墙。
但——青雀笑了笑——人心不平,难道是做得最好的贵妃和楚王的错吗-
搬回书房的第四天,寒风稍缓,青雀和楚王到校场射箭。
射箭热了身,又打马球。
楚王已无实职,除三日一次大朝会外,并不入宫,仍有大把时间空闲。
而虽然离新年只剩几日,各家都在准备年事,楚王府里的属官和管事早已把事做熟,今年更是铆足了劲要让新王妃和殿下都满意,一应事务,并不需青雀过多费心。
痛快打了马球,两人回房洗澡,才要同四郎用午饭,林峰匆忙来说:“殿下,定国公到了,说有要事回禀。”
从上次太子下毒一事,青雀已知连皇城司都有楚王的人。皇城司虽为禁军,却不受十六卫大将军管辖,直属皇帝,执掌宫禁、刺探百官、密查大案。定国公就是目前与皇城司联络的人——或许是联络的人之一。
他突然前来,必有大事。
“那殿下快去。”青雀忙说。
楚王垂眸,握住她的手腕:“一起去吧。”
青雀一愣,根本没想到推拒,便已被他罩上斗篷,一起带出了房门。
……
定国公正等得焦心。
他乘车过来,特地命车夫不要急、不要快,慢慢地过去,他还要看一看,街上还有什么新鲜东西能买给殿下,一起下酒,表现得就像他平时起了兴致来找殿下吃酒一样自在。
终于在王府门前上了软轿,身后门一关,他就忙催轿夫“快快快”!见到林峰,也是急声说:“快请殿下来!”
殿下来得的确很快,却还带了王妃一齐过来……
犹豫了一瞬,看殿下面色如常,定国公决定不多嘴说王妃不便听。
王妃聪慧、果断、识大体、有手腕,能阻拦李夫人,没让李家的事牵连殿下,亲妹夫还是自己人,最重要的是,殿下喜欢看重,宁愿惹怒圣人也要请封,娶为正妻,他们认殿下为主,就该一同认殿下认定的妻子是主母。
太监们退出去,阖上了房门,他便拄着拐,靠到殿下身边,声音恰好能让王妃也听见:“太子近日联络右骁卫大将军裴永尚和左威卫中郎将李果,又分别宴请十率将领。皇城司已将东宫异动尽数禀报圣人,恐怕太子已起谋逆之心,还望殿下早做决断。”
楚王并不吃惊,也不意外。
“裴永尚,”他看向青雀,“他是康国公的旧部。景和十四年,他随康国公出征东夏,是少数几个立了功劳还留得性命的将领之一。”
“李果,”他继续说明,“是永兴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