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向他跑下去。
另一幅,是她戴着面具,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回头看他。
她八月中旬给他去信,在承光的画像之外,也提前送去了给他的生日礼物。
也是上元节,他在城楼上俯视众生,还有他戴着虎面,仔细看老摊主画的《征东夏大胜》花灯。
——算是给他的贿赂。
贿赂似乎奏效了。
“殿下都发了话,你就放心地去吧。”青雀笑对张岫说,“什么都准备好了,后日就出发。我可把母亲妹妹的安危都交给你了。”
张岫坚定的应答,让她顿觉稍安。
这世道虽然还算平安,但孤母寡女远行,毕竟有许多隐患。除了王府的亲卫,她还让永宁坊的几名女护卫全跟着一起走,今后也不必回来,只需保护好她两人的安全。
九月十八日,青雀乘车,送母亲和妹妹出了城门。
车轮滚滚远去,带起烟尘弥漫。
有远处飘来的落叶卷在马蹄下破碎,清脆的蹄声也快速飘远。
直到连烟尘都看不见了,青雀才默默转身,扶住赵女史的手上车,回京,回楚王府。
这是她两世第一次,亲自送家人去那么远。几乎与上一世承光和亲的路……一样远。
但这次,西疆还有楚王。
这两年多来,阿娘和逾白的身体都调养得很好,受得住连月奔波,又有张岫在,必然不会有事-
赶路一个月又十七天后,赶在第一场暴雪前,张岫平安将夫人的母亲和妹妹,送到了殿下身边。
送她两位安顿,他略怀着忐忑,来对殿下复命。
楚王一眼就看出他正担心什么。
“回来就回来了。”他道,“夫人既放心你,你就照顾好她们,等她妹妹正式定了亲,再来领差。”
“是!”张岫立刻就抬了头,笑道,“其实夫人哪是放心奴婢呀,是放心殿下选的人!”
“倒不必你说这些话。”楚王一笑,问,“她……怎么样?”
虽然每个月都有信到,这话似乎问得多余。
“坐。”他示意张岫。
张岫便知,他该说得越详细越好。
在殿下指定的地方坐下,他斟酌片刻,从夫人的身体开始说:“我们从京里出发的时候,夫人的身孕正是七个月……”-
现在,青雀的身孕已经在第九个月了。
预产期在十一月下旬,还有不到二十日。产房、产婆、奶娘诸事,早已备齐,甚至比她上一次生产准备得还要仔细。
新生儿要住在母亲身边。
为免承光觉得,是弟弟妹妹来了,抢了她的位置,早在夏天时,青雀便安排她搬到了东厢,她也已经适应。
还不太适应的,是张岫走了,她到上个月,还时不时会问一句:“张公公!张公公呢?”
到这个孩子满周岁的时候,也会从正房搬出去,搬到西厢居住。
“这么下去,到第三个孩子的时候,你这云起堂就不够住了!”柳莹笑道,“我看你和殿下舍不得孩子们搬去后面,那时怎么安排?”
“这个孩子还没出来,你先替我想第三个了。”青雀也笑,“那或许,第三个来的时候,他姐姐哥哥都满了六岁,搬去前殿上学,就给他腾了地方?”
八月初,大郎满五周岁,楚王命他从永春堂搬到前殿,和二郎一起,都由罗清看护。
他也正式开始上学——不再是前几年开蒙时,一日只上半日学,而是上午读书,下午学骑射及其他六艺,除五日一休沐外,其余时间都被安排得很满。
张孺人也就和李侧妃一样,只有在休沐的日子,才能见到孩子了。
她消沉了一个月。
到青雀都觉得,该请位太医给她看看,别郁结于心、积郁成疾的时候,她被乔娘子和薛娘子拽出府门,在京里各处逛了一二十日,好了。
为了谢青雀既调亲兵,又借女护卫给她们,薛、乔两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