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里最厚的。
她都没忘……娘子,更不会忘了。
她嘴唇动了动,觑着霍玥的面色,想快说几句话,把这个日子岔开。
可她没能开口。
她瞪大了眼睛,看见霍玥几根手指死死抠住了这个日期,指节用力到指甲边缘泛白——
在“廿一”这两个字上,撕出了黑洞洞的一个裂口-
“是殿下给夫人送的生辰礼到了!”
随着这一声喜报,云起堂里霎时一片欢庆。虽离夫人的生辰还有十几日,可殿下的礼物提前这么多天就到了,正是殿下把夫人放在心上!
“快抬进来!”不待青雀开口,柳莹已忙笑说,“快让你们夫人高兴高兴!”
张岫亲自领着小内侍抬进两个大木箱,他手里还捧着一个木匣。
将木匣交到夫人手中,他先笑说:“殿下这次给夫人的回信在里面,还有一件礼物,也在里面。”便令小内侍开箱:“夫人请看。”
顾不得矜持,青雀欢喜把木匣抱在怀里。
他说,“不管他人在何处,生辰礼,一定会提前送回京里”,他做到了。
他总是会做到每一件承诺她的事。
木箱缓缓打开,先入眼的,是许多精致的锦盒。
“这一箱全是碧玉雕刻的首饰、玩器,”张岫笑道,“那一箱,全是还未雕刻的玉石,碧玉、青玉、白玉、黄玉、红玉都有,都是殿下从西疆搜寻回来的,夫人想做什么只管吩咐。”
他说着,已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辣色碧玉雕刻的一对凤鸟手环。
这绿色直从青雀眼中沁到她心里。
“真好看。”柳莹笑着从身后扶住她的肩,“那你先赏着,我先去了。等你这都收拾好,我再回来细看。”她点一点青雀怀中的木匣,眨了眨眼睛。
青雀红着脸,送她到堂屋门边,吩咐侍女好生打伞,送她回去。
张岫着人将两箱玉石抬到西侧间放好,也悄悄退了出去。
青雀缓步走回来,歪身坐在榻边。
胸中悸动着,她将木匣放在膝上,打开,看见信封之上,果然还有一卷东西。
犹豫片刻,她先拿起这卷纸,解开绳结。
这是一幅画。
画的是,她正荡秋千。
她荡得很高,浅碧的裙摆在晚霞的金光里飞扬,笑得肆意又开怀,双眼也映着霞光,显得极亮。
青雀忍不住笑。
她记得,当时她四周围着许多人,有永春堂的三位,也有李嬷嬷、严嬷嬷,还有碧蕊芳蕊她们。可这张画里只细画了她,其他人都模糊成了影子,只能看出都在仰视着她,为她喝彩,望着她。
他也在望着她吗?
他是……在望着她吗?
青雀小心翼翼抚摸着画纸,视线缓慢移动,落在了画卷侧边的落款之上。
是楚王刚劲遒健的字迹。
作画的日期之后,末尾,他写:
“于临羌军中作”。
“贺赠青雀芳辰”。
……
当青雀终于舍得将目光从“贺赠青雀”四个字上移开,把画重新卷起,打开楚王的信时,楚王也在看她的信。
这是他收到的第三幅承光的画像。
青雀的画工很好,精湛细腻,每一幅画,虽只相隔半个月,却清晰画出了女儿的细微变化。
他确实,很久没看过小儿吃手吃脚、爬动翻身、嬉笑哭闹无赖了。
自从他十五上边关,不论是阿娘生的弟妹,还是府中女人生的儿女,他都不再有时间——后来,也是不愿——细看。
去看孩子,就会被孩子的母亲反复借口孩子挽留。若他不留,便好似一个无心无情的罪人。
青雀,和承光……不同。
看过最新一幅画像,楚王又找出前两幅,反复对比,眼中早已盛满笑意。
直到全海轻声进来,在他身后回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