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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命奴婢来回各位夫人娘子,午饭请不必等二郎。”

“知道了。”青雀笑命,“大节下,又辛苦你跑一趟了。你若不急着复命,就先在这歇歇,吃杯茶吧。”

说着,她看一眼芳蕊。

芳蕊已从荷包里取出一块小银元宝,笑着放在小内侍手里。

小内侍连声谢恩不迭。芳蕊扶他起来,便领他去吃茶吃点心了。

青雀出了银钱,便顺理成章不再出声。

片刻,张孺人轻声一笑:“看来,是没烧傻。”

“到底是二郎的亲娘。”薛娘子笑道,“端午也算大节,她既好了些,二郎自然要去陪她半日的。”

“那就先把大郎挪过来,和咱们坐吧?”乔娘子便说。

“是该挪!”青雀此时方笑说,“不然,二郎不来,这半日他也怪寂寞的。”

……

花园里的音乐清越悠扬,越过数道围墙,隐隐传在静雅堂院中。

被药味熏染了几个月的侍女们,都不禁慢了手中的差事,凝神细听。

李侧妃却皱起眉,让人关窗。

“吵死了。”背过身咳嗽了几声,她几不可闻地抱怨。

同样瘦了半个人的琴音和棋声一左一右伴着她,给她抚背、递手帕、递水,一起看罗清陪着二郎,在地下的矮桌上给她包粽子。

关了窗,屋里不通风,二郎脸上很快沁出汗珠。

“侧妃不想开窗,不如再披一件衣服,把冰山挪进来?”罗清给二郎擦汗,望向李侧妃,笑道,“不然,二郎中了暑就不好了。”

“……是。”李侧妃深深吸气,笑着,“是该如此。”

她推琴音,琴音忙拿来斗篷。棋声也忙出去,唤人把冰山抬到卧房附近。

“骤然一热,又一冷,怕更不好。”棋声赔笑说,“冰山就

放在这,公公看,怎么样?”

“甚好。”罗清点头。

他又拧干一块新棉布,细细把二郎颈间背上的汗也擦去。

二郎触痒,挥了手“咯咯”地笑,把手里的糯米洒了一地。

侍女们又忙在一旁擦地,还有婆子打水来去,卧房内外,一时间都有些拥挤。

李侧妃忍耐着,笑着,看着。看着二郎这张圆润了也黑了些的脸,不知为什么,竟更像楚王——像他父亲。

她再也不能骗自己,殿下是因为忙,因为没有时间,才不来看她和二郎了。

不,不。她又在心里否定。殿下不愿来看的,只有她。二郎……

终于熬到午饭结束,罗清带二郎走了,她累得躺在榻上,嘲笑着开了口:

“说不定,二郎以前是被我连累了呢。”

侍女们还都不知怎么回她,她已自顾自往下说着:“都说‘女生外向’,我看二郎也一样。谁养他,都养得好,他都高兴。这才几个月。”她冷笑着:“就快和他父亲一样,连我是谁都忘了。”

“小姐!”琴音慌得向外看。

“怕什么。”李侧妃握住她的手腕,“没有你我的话,谁敢靠近卧房,不怕沾了晦气!”

“小姐……”琴音又忍不住要落泪。

“哭什么?不许哭!”李侧妃冷声,“这也值得一哭?”

慢慢地,扶着琴音的手,她又支撑自己坐起来,命:“去拿纸笔。”

琴音不敢不去,回来却还是要劝:“小姐先歇一会,再……”

“不歇。”

李侧妃又让棋声放好矮桌,铺上信纸,开始斟酌:“就是这样写,才显得我认罪心诚。”

“还有,不许动我给二郎的针线。”抖着手落下笔,她一面又在吩咐,“咱们是看不出针脚不同,前殿那些人精得像鬼,万一看出来是你们代做的,这些日子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是。”琴音抹泪,不让泪滴污了砚台。

李侧妃一笔一笔,慢慢写着这第二封请罪信。

终于,她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