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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听着,青雀搅动碗中玉匙:“殿下总是事事都想着。”

“殿下一向这么周全的。”李嬷嬷笑道。

“真好。”青雀也笑。

她不可怜袁珍珍。虽然她自己在上一世,也受过禁足的折磨,但她毫不可怜袁珍珍。

可怜敌人,就是虐待自己。

入府时她便确定,楚王府的妃妾,只要不存着害她的心,就不是她的敌人。但袁珍珍的确想通过宋家的传言杀了她——至少,是要害她,那么,袁珍珍被限制得越严密,她当然才越安全。

带着孩子进入楚王府,是她自己的选择。

把宋家的话记在心底,借酒装疯闹出来,要借流言和舆论害她,也是袁珍珍自己的选择。

而她赌赢了。袁珍珍输了。

青雀用餐完毕,楚王也在外间烤热了身体。

他走进来,坐在青雀床边,李嬷嬷等便自觉退了出去。

女儿在他们身旁安静睡着。

“袁氏的事,是我疏忽了。”看着青雀,楚王先道,“我以为她不会——她不敢说。”

他如此直白的认错,让青雀怔了数个呼吸。

确认他并非玩笑,青雀才向前伸手,在锦被之上,和他的默许之下,慢慢地摸到了他的手指与手背:“殿下,你远在西疆,哪里能时刻掌握所有人的心。这如何怪得了你。”

“不必为我开脱。”楚王回握了她。

这次牵手,他仍没有松开,让青雀心里更加安定。

她另一只手想找那块令牌,楚王却又开口:“明日我会入宫,对父皇说宋家的事。”

青雀便再次顿住。

是该说宋家的事了。袁珍珍处置已毕。而她会在中秋宴上当众发难,追根溯源,还是因宋家的引诱、设计。

但是,楚王欲对圣人提起此事,为什么要提前对她说明?

当然,宋家此次的算计,完全是冲着她来的。散播她曾给旁人做过妾的消息,是想毁了她……

“我应会提起,你曾是,宋檀的人。”楚王低声。

不自觉地,他攥紧了青雀的手指,发现说出这句话,似乎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坦荡与不在意。

青雀指尖微微地疼。

但她没有呼痛,也没有说出来。

她就感受着这样细微的疼痛,扬起笑问:“是为了让宋家更难吗?”

“是。”楚王应着,向前将她整个手握在掌心,“你放心,我不会——”他斟酌着用词,“让宫里因此事对你不喜。”

他说:“我要让宋家彻底断了对你的心思。”

断了对她的什么心思?害她的心?还是,可能仍有的,觊觎她的心?

并非恍惚,楚王仍有些微的不确定。

“我信殿下。”青雀笑,

是信他,还是只能信他?

楚王安静地听着她说:“宋家想看我死,他们料得不错,我也早就想看他们死,只是没有机会。今次不成,总会再有下一次。”

对敌人,就是要斩草除根,最好一击必中。

这是她从霍玥身上学到的 。

“会有这个机会。”楚王允诺她,也是允诺自己,“一定会有。”

他还从未对她食言。

青雀也坚定地应他:“好,我和殿下一起等。”

她笑时,双眼弯起,面上的倦意也随之放大、清晰。

楚王便松开了她的手,改为抚着她的手背:“睡吧。”他说:“我就在云起堂,有事找我,不必怕。”

青雀困得眼前朦胧,没有应声,只点了点头。

楚王起身,想扶她躺下,才发现,原来她的手,从手腕到指尖,都已被自己攥得发红。

这应是疼的,她却一句都没有说。

看青雀躺好,一瞬就睡熟了,默然片刻,他轻柔、再轻柔地握住她的手,放回锦被里,又给她掖好被角。

抱起女儿,他离开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