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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炸开,尖锐的刺痛爬遍针孔附近的血肉,郁沐咬紧牙关,差点喘出声来。
筋脉被挑动,血液奔流的速度仿佛在加快,过去,一遍遍被光矢斫穿的锐痛从灵魂深处被唤醒,他瞳孔一缩,瞬间意识到了问题。
这根本不是药物,仙舟之上,没有任何一种药物能到达此种效果。
那针剂中装载的分明是一位巡猎令使的术法,兼具敏锐的伪装力和强横的毁灭性,能在一秒钟绞杀孽物。
是谁的术?
郁沐压着眉眼,强迫自己稳定神态,目光藏在暗处,隐晦地在投影上迅速扫动。
首先排除景元,其次是月御,怀炎的能力他有所耳闻,与手臂里的大相径庭,剩下三个没露面的,玄全?有无?还是爻光?
算了,不重要,只要不是「岚」亲临,就都不重要。
那一截血管中像是含了一只凶悍的河豚,炽烈的灼烧感无时无刻不在撑破血肉,又被流淌着的力量围困,死死封住。
郁沐压住手指的颤动,装作自然地抬手,在四面八方的注视下,抹去了针孔带出的一点血痕。
蒙蔽感知,隐匿气息,构建万千通路,营造出流淌的假象,隔断术法的作用力,使外表看上去没有丝毫异变的异状。
十几秒后,郁沐已熟练地控制了整套流程。
手臂里的灼热在消退,破损的血管开始复原,顾及到一位将军就站在远处看着,无法自如地使用丰饶之力,自我修复的速度被降到最慢,减少露出破绽的概率。
月御没放过郁沐的一丝表情,微微颔首,手指在投影看不见的地方轻敲两下。
怀炎略微发紧的嘴角缓和了弧度,景元没有任何表态。
“判官大人,我现在的情况算是没有症状吗?”
郁沐缓缓举起手臂,示意给在场诸位看。
“自然算是。”判官道。
“我的嫌疑应当洗清了吧?”郁沐偏头又问。
“涉嫌勾结药王秘传的疑点已经洗清了。”判官点头:“除此之外,还请您对重犯镜流的相关细节进行报告。”
“这次不是有嫌疑了?”郁沐挑眉。
“只是问询。”判官道。
“我没什么……呃,要说的。”
郁沐的话音突然产生了微妙的停顿。
景元当即抬眼,金瞳明亮,锁定在郁沐脸上——对方似乎愣住了,像被按下了定格键,有点奇怪。
“郁沐丹士,为何停顿,是想起了什么?”判官疑惑问道。
“没。”郁沐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很快,他用平滑的声线接上后半句:“我只是有点晕。”
“意识不清是药物常有的副作用,您刚从危机中转醒,需要休养。”判官说完,向景元和诸位将军行了个礼:“将军,十王司的问询已经完毕。”
“所以,我们终于可以下班了对吗?”月御笑道,伸了个懒腰。
“是的,有劳诸位列席。”景元点头。
“看了一场家长里短的闹剧,真是浪费时间。”有无说完,他名下‘通话中’的字样就消失了。
他离线后,爻光和玄全也接连断开连接,最后是怀炎和月御。
“将军,如无要事,十王司先告退了。”判官向景元告离,景元点了点头,打量着武弁双手捧着的药箱。
那是一个青铜机扣箱,箱上花纹繁复,以三重机关封锁,最内侧甚至施加了咒锁,常人难以打开。
他很清楚药箱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从方壶仙舟运送而来的要物无往不利,没有任何孽物能在玄全的术下蒙混逃脱。
“辛苦了。”景元鼓励地拍了下武弁的肩膀。
“分内之事。”武弁平直的声线有了一丝波动,她看向景元,全然没注意到对方眼底乍现的深沉。
景元瞥了眼病床头前靠着的郁沐,挥了挥手,示意判官退出病房。
门一开一合,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