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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急奏。”

……

数不胜数的奏折堆在她的案牍之上,而此时,再也没有人能够帮她处理了。

武祈宁拒绝了任何人的求见,她自然知晓那些人来是什么目的。

有大臣想要谏言将罪臣宋时微处以极刑,也有来为她求情的,见她通通视而不见她们就给她上奏折。

武祈宁随意翻开一本,瞥了几眼,紧绷的嘴角抽搐着,她将其扔在地上。

一连看了几本,她便看不下去了,挥臂将奏折全部扫落在地,她趴在案牍上,痛苦地捂住自己猩红的眼眸。

她……该拿她怎么办?

哪怕已经这个时候了,她依旧狠不下心来杀了她吗?

真贱啊。

无数罪名叠在世家头上,一项一项地清算。装备精良的御林军破门而入,抄家灭族。

菜市口的血流了三天三夜也不止,皆是被满门抄斩的世家子。

曾经繁荣昌盛左右皇权的世家一去不复返,留下断头的尸骸。

唯有丞相府是个例外,无数御林军奉命将其围得水泄不通,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连她们也没有踏入一步。

就连那些朝堂上的大臣也搞不懂这位如今执掌大权的帝王究竟在想些什么。

牢房里痛苦的嚎叫声越来越少,声音离她也越来越近。

宋时微在心里默默数着,仿佛这就是她生命的倒计时般。

想必应该快到她了吧。

她怕是等不到院里的海棠再一次盛开了。

喉间像是卡着团烧红的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砂纸摩擦般的刺痛。她缩在稻草堆里剧烈震颤,气音破碎成了断断续续的闷响,最后几声咳得弓下了腰,整张脸涨成不正常的潮红。

指缝间渗出的血沫顺着惨白的手掌一滴一滴落在稻草上。在忽明忽暗摇曳的烛火下,唯映出她嶙峋的肩胛轮廓。

陛下可得快点处置她,若不然,她的身子怕是撑不下去了。

睫毛垂落的阴影中,往日凌厉的眸光早已干涸,仅剩一摊凝滞的死水。

嘎吱一声轻响,紧闭多日的牢门终于打开了,一个明黄的身影慢慢靠进了她。

宋时微艰难地立起身来,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重重喘着粗气,唇瓣皲裂如干涸的河床,只得发出砂纸摩擦般的气音,她微乎及微地唤了声:陛下……

祈宁……

身着玄色锦缎裁制的龙袍,头戴十二冕旒冠,武祈宁一身正装前来。

将两物放在一旁的桌上后,她垂眸凝视了她许久,半蹲了下来。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太傅,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朕说的?”

宋时微努力抬起眼眸,珠玉垂帘后的面容泛着病态的青灰,眼窝阴鹫地凹陷了下去,往日望向她清澈灿烂的丹凤眼蒙上一层浑浊的翳,只剩殷红的血丝在眼白里纠缠。

这些日子,她一直没休息好。

还是个孩子啊。

无论她是否有苦衷,有何身份,逼宫叛乱都是真的。帝皇都应该将其斩首示众,以示效尤。

帝皇至高无上的权柄向来是由血肉铺上去的,尸山遍野下,她高坐其上。

不过,她这个做太傅的好像还没有教到这。

都已经到了这时,宋时微却弯了弯眼角,笑了一下。

“若臣说,臣是为了陛下,陛下会信吗?”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让朕如何相信。”冕旒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声响。武祈宁朝宋时微怒吼着。

起伏不平的胸膛,武祈宁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她从桌上拿起自己带来的两物,摆在了宋时微的面前。

宋时微疲倦的眼神一顿,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了,寒意顺着脊椎骨攀岩而上。她难以置信地抬眸望着那物。

一只匕首和一件玉势,一件如婴儿手臂一般大小的玉势。

“太傅选一样吧。”

“要么太傅将这个匕首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