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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下来。

前些日子武祈宁拒绝与宋时微有关的一切,如今瞧着她这幅模样,玄鉴怕事情越发的复杂。

她躬身汇报道:

“启禀陛下,太傅府里宋凛求见,她言她手中有先帝特赐的免死金牌和先帝遗旨,求陛下饶太傅一命。”

宋凛脱下了威风凛凛的盔甲,身着单薄的白衣,捧着一小匣子,孤身进谏。

她恭敬地将手里的匣子奉给武祈宁,瞧着眼前哆嗦着手慌忙打开的帝皇。

宋凛有些恍惚,她忽而想起了那个清晨,太傅起兵谋逆的那个清晨。

她原以为太傅依旧会将她带在身边,让她侍奉左右,护她周全。

哪知太傅竟不允,她命令她守在府上,守在安宁的身侧。

她将这个小匣子递给了她,言若她败了,陛下抄家灭族的时候,将里面的遗旨和免死金牌奉上去。

她说,哪怕陛下再恨她,只要她死了,看在遗旨和她尸首的份上,武祈宁不会再杀她们的。

她会放她手下党羽一条生路的。

宋凛也不知道遗旨到底写了什么,就见武祈宁指尖死死抠住泛黄的圣旨,圣旨在剧烈颤抖中发出细碎的脆响,仿佛随时要被她捏成齑粉。

朱批墨迹在她眼前晕成血色,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砸在她的心头。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她,都是她将太傅害成如今这个地步的。

喉间涌上腥甜,她踉跄地后退几步,撞上了廊柱,玉冠坠地发出清越碎裂声。

她哇地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明黄的圣旨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染上了帝皇的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临御三十载,每念社稷安危,未尝敢懈。今卧榻弥留,唯忧一事——太傅宋时微所作所为,皆遵朕密令而行。彼周旋于奸佞之间,忍辱负重,或结党以探敌谋,或矫饰以蔽圣听,实乃朕安插于朝堂之利刃,非为私欲而犯国法。

宁儿若继承大业,铲除奸臣后,不得记恨于她,当以太傅之实敬之。若实在怨恨难忍,也当留她一命,削籍罢职,放归乡野,使其残躯得以善终。

其女宋安宁,乃你大皇姐的遗孤,介时你大皇姐被害于宗人府,朕放心不下,将其托付于她。若宁儿大权在握,将其认祖归宗,好生养之。

朕在位时,她为朕分忧,朕驾崩后,亦望宁儿宽仁,勿以常人之罪苛责。

她这一生,及笄入世,被母皇封为六首状元。此后,沥血披肝十余载,其心昭昭如日月。

愿其爱之敬之,勿伤她。她的身子骨弱,经不起宁儿的蹉跎。

她亦是母皇看着长大的孩子。上面的字迹越来*越凌乱,显然是先帝病重时写的。

武祈宁忽而想起母皇当时逼着她立誓留太傅一命的严厉,又想起莫名倒伐向她的御林军统领林声,在那一刻所有的不解全都连成了一条线,刺入她渗血的心脏。

她蜷缩在地上,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青砖,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着。

喉间溢出痛苦的悲鸣,像是啼血的杜鹃一般。

那时候,太傅该多疼啊。

第106章 宋时微睫毛颤了颤,像深秋枝头将坠未坠的枯叶。混沌的意识在粘稠的……

宋时微睫毛颤了颤,像深秋枝头将坠未坠的枯叶。混沌的意识在粘稠的黑暗里浮浮沉沉,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钧铅块,却在反复挣扎中终于透出一线微光。

她艰难地掀起眼帘,耳旁隐约伴着激动唤太医的声响。朦胧中,她的身旁进进出出闪过不少人影。苍老的手指搭在她脉搏上,似乎言了许多话,却没一处真正落进她耳里。

许久,她的瞳孔艰难地聚上了焦,玄色帘幕垂落而下,其上用金丝绣的蟠龙纹在摇曳的烛火下闪着冷光,雕刻在床柱上的鎏金龙首张牙舞爪地瞧着她。

宋时微想要转动脖颈,却发现浑身像被浸泡过的棉花,绵软得使不上力,喉咙里溢出破碎的气音。侍奉在左右的宋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