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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到达灾民手里十不足一,但至少她做了。

若没有她,那些世*家之人怕是连表面形式都不愿意做。

无数日夜,她惨白着脸轻咳着,案牍之上烛火通明,密密麻麻皆是接下来赈灾的政令。

这些武祈宁都是知晓的。太傅府里有她的一枚暗棋,虽然不受重用,但传这些消息还是可以的。

身为皇帝,对于此等大逆不道、谋逆不轨的乱臣贼子,她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但身为皇朝的百姓,她却由衷地庆幸在帝皇式微,世家横行的时候,有这样一个臣子,强硬冷酷,却对百姓抱有一份柔软,哪怕这份柔软从来不会对着她。

这也是她选择与她捆绑在一起的原因。

若她胜了,她会亲自赐她一杯毒酒,给她一份体面的死亡。若她败了,她也能够放心,她武家的皇位是被这样的人夺去,是个野心勃勃却又心忧百姓的臣子,留着她武家的血脉,而不是那些一无是处,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世家。

宋时微倚靠在榻上,武祈宁坐在一旁,这一次,她稍微向她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自然是被他们给压下来了,他们克扣朝廷下派的赈灾粮,却没想到在他们手下一向乖顺的百姓竟如此的硬气,锄头镰刀冲进他们的府邸里,一连屠了数家。”

“最开始得知的时候还不以为然,派府兵镇压,哪知到如今也没有解决,愈演愈烈一把火直接烧了半个州府。若不是臣有格外的信息渠道,怕是一时半会也被蒙在鼓里。”

“他们现在瞒不下来了。不日将会正式上报朝廷,请求派兵镇压。”

武祈宁张了张嘴,瞳眸闪现着不忍,她知晓自己做不了主,便望向宋时微,轻声劝道:

“若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她们不会造反的,何不以招安为主。这样朝廷也能少点损失。”

“招安?陛下未免也太过天真了吧,既然已经发兵镇压了,他们岂会再多此一举?一劳永逸不更好。况且就算招安了又如何?她们的日子有一点的改变吗?明年入冬或许又反了,还不如给她们一个痛快。”残忍的话从宋时微嘴里吐出,打破了武祈宁眼底的希翼。

“臣曾以个人的名义捐过粮食,杯水车薪,受灾人数太多了。”轻飘飘落下这句话后,宋时微又转了一个话题。

“天下田制陛下了解多少?”

武祈宁闻言顿了顿,不知道她是何用意,便保留地说出史书上记载的。

“自先祖建国以来,便改良了田制,按其持有的田亩数量和持有者家中的人口确定应缴纳的粮食额度,一般每丁每年上缴栗二石。”

“那陛下可知,世家这些年背着朝堂私下收了多少税吗?农业税、看护税、牛耕税,还有其他赋税,杂七杂八加在一起,她们家中所剩粮食寥寥无几。臣所指的还只是田税这一种。”

活不下去了,卖孩子卖自己的路上皆是,世家再以极低的代价买回来,藏于府中做死侍,或干些脏活。朝廷明面上对每家每户的侍从府兵有一定的限度,这些便都是以隐户的身份存在。

她上次搜查京城的时候,便查出了不少隐户,每家多的不是一个两个。

日积月累下,他们分明就是在屯兵谋反。

武祈宁被说得哑口无言,她怯怯地低下脑袋,轻声道:

“朕,朕登基后便没有出过宫。对这些不甚了解。”

宋时微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出了殿。

那本奏折像是被她遗忘般,落在武祈宁的手上。

殿外,那锦衣公子抹着眼泪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没有宋时微的允许,他不敢起。

宋时微上了轿,似乎才想起他,冰冷的声音从帘帐内传出:“滚出宫去,别碍本官的眼。”

“是。”他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地对轿辇方向行了一礼,如释重负地退下了。

“传本官的令,本官对新送入宫的这些男子不甚满意,即刻送出宫,重新挑选。顺便将那位公子他刁难本官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