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猩红的眼眸,趴在地上干呕着。
指节因用力而泛着白,死死抓着她扭曲的面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强行移位。她伏在地上张大嘴巴干呕着,喉咙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酸涩与苦楚,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好恶心,她怎么能这么恶心。
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太傅,对疑似母皇血脉的宋时微起那种心思,起那种龌龊的心思,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趴在她膝前。
若没有做这个梦,她还能欺骗自己,她只是对宋时微带了几分仰慕,带了几分亲近,就像从前对大皇姐、二皇姐一般,喜欢黏在她们身边。
睡梦中潜意识的渴望立即将自己铺在面上单薄的掩饰撕个粉碎,血淋淋地展现在她和一无所知的宋时微之间。
她喜欢宋时微,她喜欢自己的太傅,自己的阿姊,喜欢那个谋逆犯上将来会死在她剑下的权臣。她……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额角滑落的冷汗,一滴一滴从指缝间溢出,在轿辇上洇开一片片深色的痕迹,模糊了她的视线。
“陛下,您……”听到动静的玄鉴掀起帘幕,担忧地望着蜷缩在轿辇上的那一小团身影。
“出去。”沙哑的声音从武祈宁喉咙里溢出,玄鉴忽而瞥见狭缝里那猩红暴虐的眼眸,立即嘘声退了出去。
她自幼便是武祈宁的暗卫,陪了她快二十年,还从来见过她这副模样。
一幅快要被逼疯的模样。
没关系,只要她和那群世家一同死了,她们这层关系便永远也不会再继续。
她永远都是她的太傅。
宋时微懒洋洋倚在轿辇上,翻着各地传来的情报。宁州世家损失惨重,被屠满门。叛军首领武器高超,御兵有方。崔喧被人暗算,危在旦夕……
这各地竟越发的热闹,想必她们回京便能上演一出好戏。
宋时微这般想着,眼神将飘到了那空落落的位置上,这些天武祈宁不知在做何,竟没有上轿辇缠着她,她追宋安宁的课业又追的紧,令那小崽子不敢随意在她面前逛。
虽说她知晓武祈宁缠着她绝不是为了课业,但有个学生承欢膝下的感觉也是不错的。
如今这轿辇是清净了,令她不论是休憩还是处理公务都自在了几分。但是待久了,竟有些不习惯,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那日武祈宁到底梦见了什么,这几天躲她躲得那么勤?
注意力不知不觉从手里的那份奏折移开,宋时微蹙着眉思索着。
是她谋反吗?还是那群世家谋反?除了这两种可能,宋时微想不到第三种可能。
余光瞥见照例来上班的小蓝团,她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轻声问着她:“10086,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问问一起经历的其他人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10086愣了愣,立即蹦了起来,在意识海里转了几圈,企图给它的宿主一个最正确的答案。
这位宿主忙,每日几乎没有得闲的时候,更别说跟它聊天了。这还是这位宿主第一个有问题请教于它。
只是那空空的脑袋想了许久也得不出答案。
10086深吸一口气,眼一闭,有些不确定地道:“许是她意识到自己对太傅有情,这些日子不敢见太傅。”
虽说她不知道别的系统下宿主和大反派的关系,但在她这,大反派有异常几乎都是这个原因,无一例外。
它虽没有看出大反派对宿主的喜爱,但仍依葫芦画瓢照搬着答案回复着宋时微。
怎么可能,荒谬极了。
宋时微狭长的眼眸瞪圆了,眨了两下后,想都没想便否认了。
她比武祈宁年长了十岁,还是她的太傅,她将武祈宁当孩子、当皇帝一般养着。那孩子平日里也装得尊师重道,她便是背地里每日想着如何杀她,也不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