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槃额角砸去。
“咔嚓!”
赵槃身子颤了一颤,额角顿时涔涔冒血。茶杯掉落在地上应声碎裂,滚烫的茶水洒遍了他半张脸。
刘公公闻声急着赶着奔了进来,却被圣上一声呵斥赶出去了。
“放肆!”圣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逆子敢违拗朕的旨意?你若再敢说个不字,朕立刻便要了那女子的命!”
猩红的血流滚着热气,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蒸得赵槃沙疼沙疼的,眼睛也睁不开。
少顷,他还是重新站定了身子。
赵槃没擦额上的血,略略正了正口气,“儿臣知罪,请父王责罚。”
圣上稍稍止住了咳嗽,睨着他,“你可知错了?”
赵槃垂下眼眸,深凹的眼窝下一洼浓黑的阴影。
他似是思忖良久,又似是根本想都没想。
“恕儿臣不能从命。”赵槃抬起血流如注的眉骨,“若是父王执意如此,儿臣从此以后,便不再是太子。”
圣上冷笑,“你拿太子之位威胁朕?朕有九个儿子。”
赵槃唇线亦沾了分凌厉,“可父王想要的,唯有儿臣能做到。”
两人一时静默。
一跪一躺,无声地对峙着。
半晌,圣上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一定要那女子?”
赵槃头上渗血,唇角却略略上扬。
“一定要。”
圣上彻底陷入凝滞之中了。
这个他一手带出来的、作为储君的儿子,他第一次感觉控制不住了。
半晌,圣上还是不得不暂时妥协了。
太子一向恭顺不逾距,这样的针锋相对还是第一次。但既然有这么一次,就无可商量。
圣上叹了口气。
“来人,给太子包扎伤口。”
太医早就被这一父一子吓得双腿发软在殿外候着了,闻言,忙不迭地应了声。
赵槃头上裹了层纱布。但血水还是流到了他暗色的衣襟上,晕开一片片的污迹。
圣上冷漠地收回眼。
谁没年轻过呢?冲冠一怒为红颜,年少时觉得意气风发。可到了不惑之年,就会明白为了所谓的红颜误了江山基业,是多么地可笑。
生在帝王家,太子绝不能有情。
同样,圣上也决不允许自己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多年的储君,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圣上把赵槃唤到了跟前。
“你是太子。要把周围的人清干净让朕放心。朕反过来才能放心地把天下交给你。”
赵槃点头答应。
唇角却漾着一抹轻轻的笑。
……清干净?
他做不到。也绝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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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弗在山中与世隔绝,日子却过得比水还静。
可太静了也不好,太静了就孤独了。
她每天都换着花样儿做点别的事情,分散分散注意力。
小书房里的书被她翻了个七七八八,桃花也被她摘了下来,做成不甜不腻的果酒,沉在沁凉的湖水中,备着想喝的时候拿出来。
这处山谷三面封闭,又有一处天然的大湖做倚仗。湖水冬天吸收寒气,夏天吸收热气,才使得桃花在这初秋也能盛放。
用银筝的话说,除了蔽塞些……这确实是个养胎调息的圣地。
某种意义上来说,赵槃还蛮会找地儿的。
要是赵槃不把她的船收走,叫她来去自如,想去一趟集市就去集市,想回来就回来……这儿作为她日后归隐的地方,倒也不错。
阿弗一边想着,削葱似的指尖一边轻轻滑着湖面。
她其实还有个更大胆的主意。
她要是能投生成什么女帝之类的,反过来把赵槃给关在山谷中,养成一朵只任她采撷的娇花,她想见了就过来召见一下他,调戏他一下就走……那可太太太棒了。
谁不喜欢柔柔弱弱还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