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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

他伸手轻抚玢玉的面颊,心口微酸。

从前无论是箜冥也好,商晚茗也罢,都是在武艺术法操练之下,身形还算英气甚至硬朗。

可如今的玢玉,一个从来不谙防身之术的寻常人类女子,放眼望去,只觉得她单薄脆弱极了。

苍衍满目怜惜,又满溢着后悔。

正在此时,玢玉却迷蒙着眼抬眸看向了他。

本就是被琅华催动着昏迷的,也没受什么伤,醒来时没觉得身上有什么痛处,只觉得有些堂皇。

“苍衍……”

苍衍稍顿,警觉他还是不习惯这个称呼。

一声轻唤将苍衍拉回了现实,他意识到了玢玉的身份,随即将贪恋肌肤触碰的手收了回来:“你醒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时常告诉自己,这不是箜冥,更不是商晚茗。

而在玢玉的眼中,对他更没有那么多回忆与惦念。

——他只是一个带着恩情降临的陌生男子。

可无论看多少次这张面孔,苍衍都会忍不住去任由思念发散。

偏偏一贯正派的思维,全然不允许让他去教一声满带算计的称呼。

这么想着,他在收回手的同时转回了身。

玢玉稍愣,分明脸上还残留着温热,但那人的侧脸却满是回避。

“是……”玢玉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向苍衍,“你可是介意我出身不好?”

话是说得卑微,但如此直白的卑微,反倒成了另一种逼问。

苍衍显然没想到玢玉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再次望向玢玉时,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见苍衍不语,玢玉又压低了声,有些不悦:“还是说你在意的是另外的事情?”

“或者说是另外的……人?”

在玢玉视线里,苍衍的神色微凝,眸子深处写满了无从辩解。

玢玉心里忽然难受得厉害,又莫名感到愤懑。

再开口时,她哽咽着,眼眶也红了。

她敛下眸子自嘲地一笑:“果然,我都猜对了。”

太晚找到玢玉的后悔,与面对玢玉此生苦难的歉疚,让苍衍一时间连应对玢玉所言真相的力气都没有。

周身疲惫下,又一次被拉长的思绪让他出自本心地低声道:“抱歉。”

“对什么抱歉?”玢玉神色不再从容,兴致缺缺。

“若是能早一些找到你,也不至于如此,”苍衍道,“让你受苦了。”

玢玉躺回了原处,倔得与从前全然无二:“若人只能靠旁人救而非自救而生,那应该说抱歉的,是她自己。”

苍衍这才重新看向玢玉。

从前没有这样堂皇,如今才明白这叫患得患失。

重新凝视玢玉许久后,苍衍放弃了所有手段:“你说得对,是我唐突。”

“你可以怨怼我,但此处永远是你的归处,”苍衍说着起身,“好生休息,明日……他日我教你一些安神术法。”

回去之后,苍衍身上数日累积的疲惫,让他久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也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之时眼角还有温热的泪水,而醒来的一瞬间,他还低声喊着箜冥的名字。

混沌之地久违的有了日色,穿透枯木林洒在了生机寥寥的旷野之上。

苍衍迎着日色起来,稍一收拾衣衫,便推门而出。

谁知才一推门,就见玢玉端着一碗热粥站在门前。

似乎是没想到这门会倏地打开,玢玉吓得手中餐盘一颤,紧接着脚下一个踉跄。

苍衍上去一手端稳了餐盘,一手托住玢玉后腰:“小心。”

玢玉眸子忽然了两下,望向苍衍时仍是惊魂未定。

“失礼了……”玢玉垂眸,堂皇道,“本听闻你病了三日,便想给你熬一碗粥来探望你……”

“没想到你已经好了,”说着,玢玉站稳了脚后退两步,看向手中重新接回来的餐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