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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急得红了眼:“倚竹!!倚竹你不要去了!!”

“倚竹!!回来!!!”琅华闻着血腥的气味顺着门缝穿刺进来,顿时泪水失控似的夺眶而出,“不要啊……你会死的!!”

“冥儿!”琅华急得扒着门回头,“冥儿!!”

但在琅华重新望向殿内时,商晚茗已经从榻上起身。

她眼眶显然是红的,但面色却惊人得冷静。

外面的冷刃碰撞也好,血肉横飞也好,好像没有任何声音可以再影响到她。

唯有在小皇子啼哭之时,商晚茗眼眶中噙着的泪水落下了。

她走到了奶妈面前,伸手再一次轻抚过小皇子的面颊。

“还没来得及给你起名,”商晚茗喃喃道,“所以你得好好等到父皇回来给你赐名。”

说完,商晚茗抬手拭泪,又看向琅华温声道:“更衣。”

琅华愕然,久久未有动作。

商晚茗看了她许久,也没准备勉强,见她依然在惊愕之时无法动弹,便转头对身边另外的侍女道:“替本宫更衣。”

没人知道商晚茗想做什么,但也没人敢忤逆。

更衣,梳洗,每一下都心惊肉跳地伴着外面骇人的响动。

一直到商晚茗脸上盖去虚弱的病色,重新有了往日的模样,她缓步到琅华面前站定。

什么都没说,商晚茗上前抱住了琅华,听着她的哭声过了许久。

“琅华,师姐……”商晚茗轻声道,“我走之后,替我照顾好小皇子。”

“景晏有许多言不由衷,但我希望我的孩儿能像从前的我一样,能在最快乐的时间,成为他所想成为的模样。”

琅华试图挣扎,商晚茗却进一步紧抱住了她:“这是个死局,你不必留我。”

说着,商晚茗将放着凤印和玉玺的布包塞给了琅华:“我交托与你的并非只有孩子。”

“江山,百姓,还有景晏,”商晚茗道,“我是景珩与景晏之间唯一的解。”

“此生的缘劫……我想我走到故事的最后了。”

话砸在琅华耳中,琅华顿时泣不成声。

商晚茗终于松开了拥抱,与殿内剩余的卫兵投去一个目光。

卫兵上前,几个将琅华拉回寝殿深处,与小皇子守在一起。

其他卫兵则是在门前又犹豫了一番,才在商晚茗的命令之下,将寝殿大门推开。

大门推开,面前熟悉的大道在短时间内被鲜血浸透,转眼看不出去路何状。

商晚茗独自迈出门槛,一步一下走上前,直到走近那跪坐在路中,用最后一口气守着去路的倚竹面前。

商晚茗忍着痛蹲下,却觉得身上和心里的疼痛都加倍翻滚着。

她扶着倚竹躺下,任由鲜血浸透衣袍。

华服之上,凤凰淬血,唯一金丝绣制的凤眸在晨色之下,闪过灼眼的光亮。

倚竹脸上满溅鲜血,视线更是一片猩红。

她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却好像仍然能笃定那是商晚茗。

“小姐……”她哑声,“是陛下……回来了吗?”倚竹艰难地问。

商晚茗没有应答,只是轻轻将手放在她的颊侧,替她擦去血迹:“已经够了,倚竹。”

“你做得已经足够了,”商晚茗温声道,“接下来的交给我。”

“你安心睡吧。”

倚竹张了嘴,但喉口已被咳上的鲜血堵住。

她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只化作一声笑,散在了晨风中,倒在了商晚茗的怀里。

倚竹的呼吸停在了商晚茗的手心之中,含混不清的视线也在商晚茗的轻抚下,彻底陷入黑暗。

商晚茗将倚竹安稳地放在地上,起身时沉声开口道:“答应我一件事,景珩。”

景珩道:“说。”

“接下来的话我要与你单独说。”商晚茗站定,看向景珩。

时隔多日的对视,竟满是陌生和冷漠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