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阿弥陀佛一声。
见李燕云愁眉紧皱,老和尚当即道:“陛下,才知过人,且做的并无不妥。庆和六年徐鸿儒一战,死伤不少,乃是苍生之祸,陛下若能阻止牡丹会死灰复燃,定是大宗的福。”
老和尚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凡遇到难题,李燕云都会询问其看法。
岂料当下老和尚都并无其他意见。
“连你都如此说,朕就放心了!”
李燕云微微轻叹一声后,转眸看向老和尚。
他笑道:“倒是老和尚,昔年你为何做了道士,做到一半,却改投佛门了呢?”
老和尚笑道:“昔年旧事,又何须重提!”
“哦?是何旧事?朕想知道。”李燕云在龙椅上坐下。
老和尚面带微笑,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昔年老衲做道士之时,名为清风居士,修行于一个道观中。”
他眼神幽远,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年。
“有一天,有个女客在道观借宿一宿,岂料观主凡心未结,竟犯下弥天大错,强行与之——阿弥陀佛。”
听老和尚之言,李燕云眼睛大睁,意料到了什么。
老和尚继续道:“岂料老衲刚巧路过,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唉,真是罪孽,清修之地,竟是那般,老衲心灰意冷之下,第二日便离开那道观,半道上,老衲剃光的三千烦恼丝,从此四海为家,走到哪,哪边是家——”
说到此处,老和尚微微笑道:“说来也实属缘分,在路上老衲遇到一个奇人,且此人可能与陛下您有莫大的渊源,此人同样心怀天下,可又哀莫大于心死。”
“奇人?如何个奇法?”李燕云来了兴趣。
老和尚又道:“此人虽是和尚,身边却跟随一些江湖高手,随行保护,无论这个和尚怎生斥责他们,他们愣是不肯离去。”
“依稀记得那和尚,法号为忘尘,他与老衲说了很多,说天下有很多无奈的事,卸去万事,才知一身轻。”
这人倒是奇特,他有何万事?
李燕云笑了,随口问道:“那他现在何处?”
老和尚一摇头道:“不知!”
此举李燕云哭笑不得:“你不是能掐会算的么?”
“陛下——”老和尚无奈道:“世间之事,老衲乃是推演的,从因到果如此推演,诸如水往低处流,青烟飞九霄,与此同理,老衲并非是神仙,又怎知此人在何处?”
“老衲当时也只不过在北直隶与之相遇,普天之下如此之大,请恕老衲无从知晓。”
李燕云暗自揣测,此人是个和尚又有一大帮高手护卫在侧,看来身份定然不一般,但至于什么人他猜测不出。
“他还与你说过什么话?”李燕云随意问道。
不得不说,老和尚的话,当真是吊起了李燕云的好奇心。
老和尚笑道:“他与陛下同样心系天下之外,忘尘还说过,让老衲切勿暴露他的行踪,适才老衲告诉陛下在北直隶与之相遇,已经是失了诺言,若不是陛下您问起,老衲是万万不会说的。”
还真是奇了。
李燕云一笑了之,当下与老和尚之间也只不过是拉拉家常,听听老和尚的故事,至于那人是何人,说到底,李燕云还真不关心。
只要不为害一方,为祸朝廷,就都无伤大雅。
而陆居说的白莲余孽牡丹会,这事李燕云倒是记挂在心了,如若不将那些白莲余孽肃清,大宗又怎会安稳。
用过晚膳后,李燕云在兵士的陪同下前去,廖颜帐篷,可距离廖颜帐篷不远处,一个黑影闪过,就连那些帐篷前附近的兵士都没发现。
李燕云好奇之下,让随从的特种锦衣卫停下脚步,他掏出手枪只身前去,当走到帐篷后头才发现,有个兵士正顺着帐篷的小洞,朝里面看着。
哗啦水声入耳,帐篷中竟是廖颜沐浴的声音。
好大的胆子啊!李燕云眼中杀意爆闪,轻声走至兵士身后,嘿嘿笑了俩声:“好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