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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我在司徒府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李晃。”

萧河再开口,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

高子瞻静静的望着他看了一会儿,“李晃啊,老将了,可惜。”

萧河笑了笑,“可惜么,我倒并不觉得。”

高子瞻微怔,不待他多问细想,萧河便接着说道:

“出兵纳塔吉的奏折,皇上准了?”

高子瞻点点头,“已经提上行程了。”

萧河垂着眸,高子瞻看不透他的心思,他也不接着问届时会是谁领旨,谁带兵,此去又是何等的凶多吉少。

便见萧河忽而站起身来,放在他面前的那盏茶早已凉透了。

“下月十六,温皇后生辰,我备了份大礼要送。”

高子瞻看向他,愣怔一瞬。

萧河却不再多说,转身就走,只是临到门口才说:

“三日后,我会准时送延青走,你要不要送送?”

高子瞻目光落在那盏凉掉的茶上,过了片刻才淡声道:

“不了,我去只会让他生气。”

未必见得吧,萧河回头望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妙善守在书房门外,瞧见萧河不作任何停留,大步离去,思铭跟在其后竟连招呼也来不及打一个。

妙善心感不妙,转头回望小书房内,只见高子瞻捧着一盏已然凉掉了的茶坐在书案前,竟神情透露着少许落寞与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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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高子瞻嘴上说是不来送兰延青,但临近出城时,还是没忍住来了。

兰延青和萧河还坐在轿子里,两两相望,竟无话可说。

“送我去哪?”

沉默片刻,兰延青问。

“泉州。”萧河没跟他说过,出了城后的事都是高子瞻安排的。

“泉州?”兰延青又将这两个字嚼了一遍,忽而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是高询安排的吧?”

萧河抬眼望向他,这般轻易的被兰延青猜到,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兰延青虽向来与他走动甚多,举止也更为亲密,但高询却要比他陪伴在兰延青身边的时日更多。

他们之间的过往故事,大多都是兰延青闲来无事时,絮絮叨叨的在萧河耳边说过。

萧河记性不差,兰延青说的,他都能记得。

高询与兰延青曾相约过,若是仕途平步青云,三十而立那年便携手同行下勉州。

勉州依山傍水,一睹大好山河昔日风采。

若是仕途坎坷,则去淮州,那里的人们会酿最好的酒,那里的舞娘笑语温柔,醉死温柔乡也不为过。

只不过当年兰延青笃定去往淮州的路上,怕是只有他一人而已。

高子瞻即生在高家,即便不是文韬武略之才,也能靠着高家扬名立万。

更何况高子瞻从小刻苦勤练,文武双全,名利双收可谓垂手可得。

兰延青便道,淮州好,也不好。

他心软,见不得兄弟不好,又见不得兄弟疏远,两两陌路。

淮州是个好去处,但并不适合兰延青。

两人便因这个赌约又争执不下许久,直至萧河打岔到,那就定一个更好的去处。

兰延青才又重新想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泉州。

“那是我和他约定要一起去养老的地方,”兰延青自嘲一笑,“如今他弃我而去,我一人独往,甚好,甚妙。”

萧河垂着眼眸,不敢瞧他这副伤心的模样,只能叮嘱着:

“等有空,我就去看你。”

“高询在泉州为你打点好了一切,他说……”

萧河想了想,“过段时间就会去找你。”

兰延青倒是对这后半句话并不怎么相信,红了眼眶道:

“我听说,天武帝有心要为高询指婚,高询也于殿前认下了,送我走,不过是嫌我拖累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