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还没好。”
真好骗。
谢珩拿起帕子给她擦额角的汗:“练不成,就慢些练,剑道本就不能一蹴而就。一日不成,便两日,两日不成,就三日。总有一日能练会的,莫要急。”
谢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这样优柔寡断,他想要小白快点成长起来,可是看到她为了满足自己的期待发了狠一般地练剑,却又觉得不是滋味。
小白不是什么聪明孩子,一页剑谱要练上好久,也一点也不明白怎么偷奸耍滑。
重剑本就很沉,谢珩今早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练了,如今至少已经练了四个时辰。
“好,”师月白小声地答应,“我慢慢练。”
师月白的生辰被记作二月初三,是谢珩收养她的日子。从那时算起,她如今已经十七岁了。
灵兽长大本就比人要快,就像曾经洛禺说的那样,在她还知道吃吃喝喝,受了半点委屈就钻到师尊怀里哭的年纪,与她同龄的灵兽早已修得道心飞升成仙,而后自立门户了。
师尊十七岁的时候,已经通过巫山大试名扬天下,成为仙尊的弟子了。
师尊太宠她,几乎已经把她教坏了。她十七岁,没练完过一本剑谱,没打败过一个像样的敌人,连下山的试炼都跟在师尊身后,什么也没有干,什么也没有学到。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之处,试炼于她来说只是无数日子里的一个小插曲,而在那之后,她肯定还要
继续回以清山,回到繁复平凡单调却美好的日子里去。
直到齐姜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的剑打落在地上,把她的世界观,自尊和珍视的一切都打了个粉碎。
那是有如天堑一般的鸿沟,好比鹏鸟之于燕雀。直到被愤怒和杀意冲昏了头的师月白缓过神来,才意识到齐姜想要杀她,就像人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但是齐姜还是陪她打了那样久,就像无聊的人会看蚂蚁搬家,会用一根没肉的骨头逗狗一样。
自己太弱小了,以至于她的反抗和杀意,在那人看来就像一个笑话,一个消遣的玩物。
害死那些少女的凶手被她堂而皇之地护在身后,而亡者的父母只能对着灵堂恸哭。
师月白原本是坚信邪不压正,恶有恶报的。直到那时她才意识到,原来强者真的可以随意践踏弱者的尊严,可以随意取走弱者性命。
她以为的邪不压正,是谢珩这些修真界的名门正道在用剑捍卫的。
谢珩起身进了屋,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几块药玉。
他半跪在师月白面前,用灵力探了探她,而后驱使药玉漂浮起来,附在了师月白的小腿和小臂上。
“不酸吗?”
师月白轻轻低头,恰好能撞进师尊的眼睛。
“不酸刚刚没觉得酸。多谢师尊。”
“今天就练到这里吧,”谢珩垂下眼去,师月白看不清他的神色,“早些休息。”
她不知道师尊在想什么,有些不安。
师尊是觉得她太娇气了吃不了苦吗,还是觉得她很笨,即使努力了也就不过如此而已。
谢珩站了起来,回身去了自己的屋里。
师月白看着他的背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师尊对她失望了吗。她确实好笨啊,只是一页剑谱而已,她为什么练了一天都记不住呢。
师尊同她说了那样多次,练剑不可急于求成,越是想要一蹴而就,心中杂念便越会干扰她,此为欲速则不达。
可是当她想摒除杂念好好练剑时,那些念头却会像鬼魅一样如影环绕。
她想要快点变强,想要快点变得能够保护师尊,想要快点能打败齐姜。
可是她却不能在一天之内背下来一页剑谱。
夜深了。
在以清山时,谢珩休息时并不合窗。以清山自然不可能有歹人,仙人栖居之地自然也没有虫蚁。
师尊说,那是清风明月入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