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生们的鬼哭狼嚎、狼狈逃窜,钱文锜倒是文文静静地与殷屿聊着这段时间的琐事。
——就好像把那群博士们丢进去“体验生命”的人不是她。
“科学院对我们在何塞特大漠的发现和经历很有兴趣。”钱文锜说道。
殷屿一听便几乎能够想到接下去的话题内容,他皱起眉头。
“但是,”钱文锜温和地笑了笑,打断了殷屿想说的话,“我给他们看了我的小指,他们不得不再考虑一下。”
钱文锜伸出自己被咬断的那一节小指,微笑地转了转那截指头。
“你没有按上义肢?”殷屿看向钱文锜。
下午三点,暴雨如期而至。
所幸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所有证物也都被收进了室内。
听着窗外暴雨如注的声响,仿佛玻璃都要被敲穿了一样,而室内,气氛安静凝重得让人难以呼吸。
所有狱警都聚集在了牢房走廊前,谁也不说话,阴沉着一双眼,审视着每间牢房里的囚犯,好像笃定狱警唐杰明的死,一定与这些囚犯有关似的。
“这里的囚犯,谁都和老唐有过节。”有狱警开口。
“老唐对那些违规的囚犯从来不手软,逮着谁就用电棍伺候的,我看这里谁都想他死。”
“其实……也不一定只有囚犯和老唐有过节。”另一个狱警忽然开口,他压低了声音,“白天在做检查的时候,监狱长点名要了那个新来的囚犯。”
“那个外科医生?”
“就是他。”那个狱警点头,“你也知道老唐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以为监狱长要潜那个外科医生,笑得特别脏,我看到监狱长一下子就冷脸了,那样子像是要把老唐剁了一样。”
其他狱警都倒吸口气。
紧接着便有人小声说:“我听说啊,监狱长好像就是从法医外属退下来的。有次出警,不知道什么缘故,居然把犯罪现场完全破坏了,但后来又不了了之,最后就被放来了我们这儿。”
“这么说,我们监狱长也能做到把尸体整成那副模样了吧?”
“而且啊,现在证据可都在监狱长那儿……”
眼见话题越来越出格,老狱警呵斥道:“都够了,别瞎说!”
话题就此打住,可谁心里都开始泛起了嘀咕。
被狱警们惦记起来的监狱长,这会儿正与新来的新人囚犯待在地下室里。
死囚监狱有一条地道,是战争时期为了躲避轰炸和敌军而修建的,如今被用来作为严惩室与冷库。
两人现在就站在冷库室的两张不锈钢长桌前,一张桌上是唐杰明的尸体部分,另一张桌上则分门别类地放置着现场搜集的环境证据。
贺连洲开口,静静地看着酆屿:“你有什么想法?”
“为什么只问我?”酆屿反问。
贺连洲笑了笑,绕过长桌,走到酆屿面前,指节轻敲桌面,淡淡道:“你来的第一个夜晚,隔壁牢间一人死,一人拔舌,而你的牢间里,在下水道检测出大量血水冲刷的痕迹,牢间内镜面破碎,打斗痕迹明显。”
“难道这不足以让我对你多加关注?”他看向酆屿。
酆屿顿了顿,这不好解释,不论是关于那个东西,还是关于血融蚁。
他选择性地忽略了男人的话,转向那一桌的狼藉,接着对方先前的问话说道:“唐杰明的尸体,内脏组织小部分呈现半溶解的状态,与其他死亡的囚犯情况相似。”
“可能是时间问题,内脏才没有被完全溶解。”酆屿说道。
从囚犯们被押回牢房,到后来劳改时间,顶多一小时不到的功夫。
换句话说,唐杰明的死亡也就发生在这一小时不到的时间里。
“不足一个小时,能杀死一个成年魁梧男人,并且将尸体分解匀称,布置成那样的现场。”贺连洲脸色不变,“看来凶手相当熟练。”
酆屿看了眼贺连洲:“死亡手法一致,但展现手法却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