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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出众。

钱氏把画选出来,让人先送去夏侯府,又来寻阮仁燧。

听他问了这事儿之后,当下失笑:“好看就对了——琢玉的娘就是宋巧手,神都城里,她是屈指可数的梳头娘子!”

又说:“今天是降福节,早在元宵那会儿,宋巧手就被宁国公府的人给定下了,要她今天过去给梳头呢!”

阮仁燧听到了一个还挺熟悉的名称:“宁国公府啊?”

“是啊,”钱氏说:“就是宁国公府的俊贤夫人。”

又悄悄说:“先前宋巧手惹过官司呢,最后还是俊贤夫人出面给摆平的。”

俊贤夫人出面给摆平的?

阮仁燧听得好奇:“这是怎么回事儿?”

“也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钱氏先说了下事情背景,这才正式地打开了话匣子:“仿佛是有个武将家的夫人,想出钱让宋巧手在自己家当差,宋巧手不肯——她只约日子上门梳头,不肯住家的。”

“那位夫人很恼火,觉得她不识抬举,就诬陷宋巧手偷了东西,给扭送到京兆狱去了……”

阮仁燧实在吃了一惊:“啊?!”

他不禁道:“那之后呢?”

钱氏就说:“之后,永娘想方设法把她给救出来了呀!”

她说起来也很唏嘘,不无动容地道:“一层层求到俊贤夫人那儿去,也不知道她前前后后该废了多少心力——那时候俊贤夫人还不认识宋巧手呢!”

这倒是真的。

刘永娘在神都城里小有名气,宋巧手也在神都城里小有名气,但她们身上所肩负的名气,在真正的权贵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俊贤夫人祖籍神都,大概同刘永娘没有什么交集。

就算是有一点,至多也就是刘永娘见过宁国公府里厨房的某个小管事。

能一路求到俊贤夫人面前去,最后顺利救了宋巧手出来,可不比登天简单多少!

阮仁燧回想起先前见到的那个小妇人,身量不高,说起话来爽利又泼辣的样子,却没想到她如此顽强又可靠。

他禁不住问了一句后续:“那,那个诬陷宋巧手的人呢?”

“没办法呀,”钱氏叹一口气,说:“也是宋巧手倒霉,那时候她女儿还在生病,前脚给梳完头,后脚就着急忙慌地走了,都没来得及好好查一遍包里的东西。”

“结果才到门口,就被拦下来了,那家人在她的包里搜出了那位夫人的玉簪,她百口莫辩。”

钱氏也是女人,也有孩子。

她能够体会到宋巧手那时候的绝望和无助:“说实话,依照她的身家,何必去贪墨那一支玉簪?那东西跟金簪不一样,又不能融了再打,往外卖也会留痕……”

说到这儿,钱氏也觉得稀奇,眉宇之间的神色,又有些钦佩:“也不知道俊贤夫人是怎么说服那位夫人的,居然硬是翻了案,最后那位自己去京兆府说,可能那玉簪是不慎掉进宋巧手包里的,并不是她偷的……总而言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

阮仁燧听得有些恻然:“宋巧手在京兆狱里被关了多久?”

钱氏想了想,神情恻然,不太确定地说:“几个月总是有的吧?具体多少日子,我还真不清楚。”

阮仁燧心里边忽然间很难过。

他回想起先前瞧见的那女孩儿的背影,看起来只比大姐姐大一点。

如若那件事情发生在两年前,那差不多就是大姐姐现在这么大,甚至更小。

那时候宋巧手的女儿不到五岁,还在生病,她蒙冤被关进狱里,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不知道该有多绝望……

宋巧手是不幸的。

但她又是幸运的。

因为她有一个如刘永娘这样的挚友,不辞劳苦,为她奔走翻案。

但神都城里,有没有一个宋巧手,没有如刘永娘这样的挚友呢?

如果她没有,她就活该蒙冤被投进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