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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仁燧回想起先前之事,心里边忽然间明白了几分。

董二娘子之前蓄意激怒董三娘子,就是为了今天吗?

董三娘子觉得让姐姐被退婚,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和报复,可实际上,这反而是董二娘子想要的?

他有点迷糊了,又觉得自己怕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阮仁燧也怕误伤好人,当下短暂迟疑之后,就悄悄叫了声:“嘉贞娘子!”

嘉贞娘子回头去瞧,退后几步,隔着门侧过身去,就听他悄声问:“那个江子忠,并不像是他所表现的这么正人君子,是不是?”

嘉贞娘子听得一怔,转而笑了:“是的。”

她说:“殿下看人的眼光,可谓是大有精进呢!”

……

一片嘈杂声中,众人忽然听见一道稍显稚嫩的童声。

他叫:“江子忠!”

名字的主人对这三个字反应得格外迅速。

江子忠立时便看了过去。

另一个反应迅速的是承恩公——他当时就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战!

一个相当糟糕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之中!

脸颊上好像又能感觉到那热热的温度了!

江子忠犹豫着看向嘉贞娘子,却见她身后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年幼的男孩儿。

那男孩儿背着手,小大人似的站在阴影里,问他:“你也一直都看不惯承恩公的所作所为吗?”

他说的是“也”。

尤其这个孩子又出现在内廷尚仪的身后……

江子忠心念几动,忽的兴奋到近乎战栗——他意识到这是谁了。

他暗吸口气,强逼着自己镇定起来:“不错,如彼辈这样的跋扈无礼之人,天下心存公理之人,都是看不惯的!”

阮仁燧点点头,紧接着又很认真地问他:“既然如此,你今天为什么要赴承恩公的约呢?”

他说:“你看不惯这个人,还要来跟他一起吃饭?”

江子忠叫他问得一怔,短短几瞬,便已经体会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他心惊肉跳,迅速回过神来,解释道:“今日他并非只邀约我一人,轻言推拒,只恐伤了其余人的情面……”

阮仁燧于是便问他:“你担心推拒邀约会伤了其余人的情面,所以你来了。”

“今日张狂无礼的是承恩公,他语出轻狂,你也都尽数弹压了,那最后当众公然退婚,存的又是什么心呢?”

他很好奇地问:“连推拒吃一顿饭,都怕伤到其余人情面的江公子,你因为看不惯承恩公的所作所为,就当众退婚自己的未婚妻,这样做,又把无辜的董家娘子置于何地?”

“她的颜面不重要吗?”

江子忠听得冷汗涔涔,面色惨白。

阮仁燧视若未见,一歪头,朝他一笑:“江公子是什么时候同董二娘子订婚的?”

江子忠迟疑着,低声道:“半,半年之前。”

“很好,”阮仁燧点点头,状若天真地问他:“与承恩公水火不容的江公子,大义凛然的江公子,请问你是否知道淮安侯这爵位是从何而来,你觉得他得到爵位的方式,是正当的吗?”

江子忠讷讷不能对。

阮仁燧看得微笑起来:“江公子,你不能只在局势对自己有利的时候讲究道德啊,这不是君子,是伪君子!”

能接受做淮安侯府的女婿,现在又不能接受做承恩公的连襟了?

感情道德标准这么有弹性呢!

“再则,”阮仁燧由衷地道:“你就算是想退婚,什么时候不能退呢?”

“这边散了,悄悄去淮安侯府退,不可以吗?”

“一定要大张旗鼓地退,声势浩荡地退,叫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屑于与承恩公为伍,是不是?”

“江公子,你看似正义凛然,实则是在踩着一个弱女子的肩头,在沽名钓誉……”

阮仁燧说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