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瞧麻太常的脸色,转而同孟四娘子道:“你们继续排练吧, 就照之前的计划来。”
又叫给台上的演员们打赏压惊。
末了,甚至于都没给麻太常一个眼神,就这么带着人,趾高气扬地走了。
麻太常:“……”
围观众人看他的眼神,仿佛都带着点同情了。
成安县主瞧了一场热闹,再看麻太常好像一个紫皮僵尸似的,僵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脸上不免带了点幸灾乐祸:“他也有今天啊……”
转身往旁边小竹林里去,又示意侍从悄悄去叫小梁娘子过来说话。
阮仁燧听她那话,仿佛同麻太常有些私怨,不免觉得奇怪:“小姑姑,你跟麻太常有仇吗?”
大公主也很好奇地看了过去。
“我跟他倒是没什么仇,我就是不喜欢麻夫人。”
成安县主也没瞒着他们,脸上带着点愤慨,说:“那多管闲事的臭婆娘,私底下说我阿娘坏话呢!”
“我要闹,我阿娘不让,还叫我瞒着,说千万别叫我阿耶知道!”
看两个小孩儿一脸懵懂,就再细说了一下:“因为我阿娘办了新声出版社嘛,还出了挺多话本子,麻夫人叽叽歪歪的,说我阿娘把年轻小娘子都给带坏了,我呸!”
这话说完,再想起今天这事儿,成安县主不禁乐了起来:“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来,该说不说的,他们夫妻俩还挺像!”
阮仁燧明白了,不禁失笑。
这当口小梁娘子过来了,见他们三个聚在一起,还有些讶异:“怎么都在这儿?戏还得有一会儿才开演呢!”
大公主实在是很羡慕小梁娘子的口齿:“小姐姐,你真厉害!你一开口,那个老老的人就说不出话来啦!”
老老的人……
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听得笑了。
小梁娘子忍俊不禁道:“他对我不客气,我何必对他客气?我又不怕他!”
她看大公主头上佩戴的蝴蝶发卡有些歪了,就伸手去整了整,捎带着说:“麻太常是太常,是九卿之首,可这又怎么了?”
“他对我,对安国公府都没有任何的管辖权,权力只需要对权力的来援保持敬畏就足够了,他算老几?”
大公主听得似懂非懂:“哎?”
小梁娘子见她好奇,就把事情掰碎了,细细地讲给她听:“梁氏的权力来自于天子,来自于高皇帝所设置的准许世袭罔替的安国公府,跟麻太常无关,所以我们只需要效忠天子和朝廷就足够了,麻太常何德何能与这两者相提并论?”
又说:“再则,安国公府与太常寺产生交集,顶多也就是逢年过节的祭祀和一干礼制,乃至于册立世子和世孙,这些都是顶天的大事,姓麻的要是敢使绊子,那他就死定了!”
末了,小梁娘子耸了耸肩,稍显无赖地笑了一笑:“再说,我又还没有成年,就是个小孩子嘛,真有点什么事,麻太常还能跟小孩子计较?传出去,旁人笑也要笑死他。”
大公主露出了“哇塞!”的震惊表情,显然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阮仁燧又开始忧伤了。
别人的小时候啊……
再想起自己之前的发现,禁不住转转眼珠,问了出来。
他叫小梁娘子:“小姑姑,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姑呢?”
小梁娘子神色自然地说:“琦英在大姐姐那里呢,她性情腼腆,有点害羞,不太喜欢见人。”
大公主听得“咦~”了一声,扭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弟弟:“岁岁,你有大姐姐,小姐姐也有大姐姐!”
又觉得很遗憾:“我也想有个姐姐……”
阮仁燧心想:大姐姐,再过几年,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你上边没有姐姐,其实是一种福气……
两大两小四个孩子聚在一起,循着小竹林的路边走边说话。
竹林小径的尽头是石榴园,四月末尾,榴花胜火,